“给你一个机会。”
“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认识你。”
中年沉思片刻,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开口道:“在说这个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父母死了。”
项贞脸上一怔,随即变得有些黯然,父母,在项贞眼中这好像就是两个字而已,听到父母死了,项贞心中有些失落,伤心吗?项贞也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自己曾经也向往过和父母团聚,但在宫中等了一年又一年,换来的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望,在项贞已经彻底死心,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乎父母的时候,却因那一次和父亲的见面,高兴了好几个月,或许在项贞心中还是潜藏这对父母的思念,但等项贞真的想去拾起这一份思念的时候,又会有一种努力去抓一把空气的感觉,这让项贞很难受,如今听到父母死了,更是让项贞心中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很想在记忆中搜索出那怕一点点的温馨画面,让自己痛哭一场,但无论项贞如何努力,脑中也只有父亲那愧疚的的眼神和那朦胧的背影。
“他们怎么死的?”良久之后,项贞轻声问道。
“我从你出生的时候开始说吧,或许从来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些,这里面有些东西你或许不明白,但以后慢慢会了解的。”
项贞疑惑的看了一眼中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自己出生的时候,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此时也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当下点点头。
中年见状,再次开口道:“十五年前,也就是你的爷爷项龙建立玄武国的时候,你的父亲项渊和伯父项尚同时喜得一子,恰巧当时正道殿的一位前辈路过玄武国,感受到玄武国开国气韵,凡俗立国,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体悟机会。
所以那位前辈去了玄武国都,见到了你的爷爷,也因此见到了你和项云,发现你们都身具灵脉,就当时来看,你的天资比较好,那位前辈当着云浮山长老莫言的面,给了你一个接引令牌,并取名为贞,寓意纯正,让莫言先带你入云浮山,等年纪到了在持接引令牌前往正道殿的仙察院学习。
可惜,你伯父被立为太子之后,因为忌惮你父亲手握兵权,在他的极力坚持之下,说服了你爷爷让你留在国都和项云一起读书,表面上是为了让你在国都为质,这一点你爷爷也知道,所以他默许了,或许这就是皇家无亲情吧,不过你爷爷根本不知道这接引令牌意味着什么,他没想到的是,项尚将你留下了其实还有更大的图谋,那就是正道殿的接引令牌,在莫言的帮助下,在你爷爷眼中,随着慢慢长大,你的灵脉渐渐废弃,反而项云却是天资绝佳,在你们三岁的时候,项云正式被莫言接到云浮山修炼,而用的名字却是项贞。
三月前,不知道是谁,反正有人向正道殿举报了此事,我一路追查才从莫言口中知道事情的原委,等我赶到玄武国的时候,你父母已经死了,他们是死在给你爷爷奔丧的路上,在连岭道口,守将杨杰不问是非,将你父母和随行的三十军士全部斩杀,并说是因为你父亲造反,这一切都是项尚安排的,而证明你父亲造反的最有力证据,就是你代父祭天时被天雷击之,其实我去过那祭坛,有人布置过,当时不管是谁站在祭坛上,都会被雷劈的。
你也不用太难过,项尚因为欺瞒正道殿,已经被我处死了,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项贞默然,中年口中说的很多东西项贞都听不明白,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心中波澜起伏,没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两人就这样静坐了大约一个时辰,中年起身道:“怎么样,你现在还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项贞点点头道:“愿意。”既然父母也已经死了,自己对那冰冷的皇宫大院也没有一点留恋,那就跟着这人去看看师父口中的仙察倒地是什么吧。
项贞收回思绪,起身看了看四周,无路可行啊,正在其疑惑的时候,中年已经拉着自己的右手,随即项贞就感觉脚下一轻,竟然腾空而起,脚下石板越来越小,项贞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左手顺势死死抓住中年的腰带,双眼紧闭。
片刻之后,项贞稍微眯眼朝下一看,就见下方山川飞速后退,张嘴正要说话,一股凌冽的寒风灌入嘴中,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中年男子将项贞拉到身后,项贞这才喘了一口气,先是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很疼,项贞惊骇问道:“你是神仙?”他实在没想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飞,这不是奇谈怪论中才有的么。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项贞不信。
“哈哈,如果你觉得能飞就是神仙的话,你就暂且将我看做是神仙吧,我叫张一,你可以叫我张老师。”男子笑道。
沉默片刻,项贞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这才问道:“我将来可以像你这样吗?”
“有可能,不过你可别报太大的希望。”张一说道。
听说有可能,项贞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火热,自己也能飞么,想到这里,项贞心中豪气顿生,看着脚下飞逝的山川河流,项贞下定决心,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一定要像这样翱翔于九天之上,或许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什么皇图霸业,相比起这个,实在不值一提。
两个时辰之后,张一忽然开口道:“你的父母就葬在这附近,你要去看看吗?”
项贞心中一颤,点头道:“去。”项贞隐隐觉得,自己这一去,这辈子或许再难回来了。
很快,两人在连岭道口西侧的一处山腰上停了下来,项贞看着那简陋的土包,即便是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多少感情,也不禁眼睛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滚滚而落。
张一就这样在一旁静静看着项贞哭泣,半个时辰之后,项贞口中已经只剩下抽噎,眼中也在没泪水流出,这一哭,似乎将项贞这辈子对父母积累的怨念,所有受到的不公待遇全都哭了出来,心中感觉轻松了不少,最终,项贞在地上捧了一撮土,拍在土包上,轻声道:“父亲、母亲,我走了。”
张一见状,上前拉起项贞,再次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