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园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可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一整日下来,精神极度紧绷,即便穆青云觉得自己可能睡不着,可一沾床,仍沉沉睡去,再睁开眼,窗外已是大放光明。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一。九五
赵林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穆青云连澡都没洗,虽说心里觉得房间应该是安全区,可洗澡这种事,在恐怖小说里通常危险度能排到前三。
说着,她就慌不择路,冲上了楼梯。
阿园一怔,顿时闭上嘴,脸色雪白,连呼吸都停顿,着急忙慌地道:“我,我还要去干活。”
众人匆匆顿时鸟作兽散。
这小子大概是憋的久了,竟对一群陌生人倾诉了半晌,缓过神一抬头,却见许大居然笑了,还笑得牙花子都漏出来,登时气恼,“你——呸,我真是个棒槌,跟你们这帮玩意说个什么东西!”
穆青云连忙伸手挡住差点走进去的王老师,笑道:“这个房间的主人还挺有生活情趣,一定是个很快活的姑娘。”
“呵。”
王老师看着她的背影,苦笑道:“哎,年轻人啊,人这一辈子,就是一步一个遗憾,一步一个后悔,都是这么过来的。”
“就半年前,为了这个,何老爷还被气病了,听下人们说,现在情况相当不好,也就这几天的事——”
“亲人在的时候,因为是亲人,哪怕你伤害了对方,对方也不会怪你,既然不怪,就很难意识到你在伤人,直到人不在了,才日日夜夜后悔,又还有什么用。”
她说着说着,崩溃到涕不成声,“我天天骂他,一直希望他能改,我错了,可我错了,阿宽变成这样,谁都说他是长大了,浪子回头,可是,我觉得他变得好可怕,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梦到有怪物吃了阿宽,披上了他的皮,还装模作样地生活在我的身边,对我温柔体贴……呜。”
“最近两年尤其不像话,都是和,和……”
穆青云默默地看着系统界面上的提示——‘凶手是谁?’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略尖利的声响,许大吓得蹭一下跳了半尺来高,骤然转头,“宋伯的儿子?”
步少华吗?
“可两个月前,他忽然就变了,变斯文,变干净,变得会说话,也变得温柔,就是我无数次……想象中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正是当初在餐厅狂喷步少华的那个小子,好像是宋伯的儿子,这会儿他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姓步的那混账东西,根本就是打了谋财害命的主意,之前他看大小姐的眼神哪里像看妻子的,分明在看仇人,我都撞见了,他私底下藏了一瓶百草枯,他想干什么,除草吗?”
穆青云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掩住口鼻,一股血腥味,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她心下一沉,有种预感,昨天白日里的平静,都是假象罢了。
沉默半晌,她还是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