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轻震,竟是沈贺白言出必行的躺平了。
“”
周羡青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油盐不进的人,仿佛片刻之前那同进退的战友情都是假的,拒绝人拒绝的眉毛都不眨一下,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什么老年人作息啊!”他噎了两秒吐槽。
“我也不打了,我妈喊我睡觉。”汪依依说:“你们三排吧。”
周羡青大感扫兴。
“沈哥真睡啦?”王伟哲是看过周羡青家情形的,小心翼翼道:“那青哥你是不是得保持沉默?”
“沉默个锤子。”周羡青怒了:“这我屋!”
王伟哲在那头吐了吐舌头,“也是。”
“开开开。”周羡青塞上耳机,撇嘴道:“今天我少说也送你俩上个二十星。”
“青哥万岁!”崔星喊道。
“要不怎么说咱青哥是真男人呢。”王伟哲的彩虹屁说来就来,“我最佩服的还是青哥大事儿上向来拎得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什么呢你!”周羡青被他逗笑了。
“你还记得咱去绥城玩儿那次不!绥城人的夜生活绝了啊!咱从剧场出来,一路上光见青哥被塞小纸条了。”王伟哲说。
“喔!记得!我还说让青哥带上小天才电话手表避避邪呢!”崔星笑道:“青哥这身高,说未成年都没人信啊!”
“咱晚上住的那旅馆,半夜还被人敲门塞小卡片,一摞一摞塞。”王伟哲说:“上面写着‘浴火难耐,深夜绝顶高潮’。”
“你特么记得够清楚的。”周羡青面无表情道。
“老王当时差点儿就打电话叫人上门掌掌眼了你忘了吗?”崔星说。
“嘿嘿,这不是知道有青哥在,青哥肯定会拦我的嘛!问题不大。”王伟哲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土包子第一次进城见这些,好奇也很正常。”
“仙人跳就喜欢跳你这种傻叉。”周羡青说:“回头扫黄给你逮进去,你在咱们学校可就出名了。”
“为了杜绝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也为了时时给自己敲响警钟!我后来把那些小卡片都收集起来,用皮筋捆成一捆带回来了。”王伟哲正义凛然道。
“你有毛病吧!”周羡青恶寒道:“小心被你爸妈看见。”
“后来再没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丢半道上了。”王伟哲说:“哦哟哟哟野区被入侵了,打团打团!”
那厢,沈贺白在下铺翻了几个身,缓缓睁开双眼,他瞅了一眼床顶,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从枕头下面摸出眼罩和耳塞,将自己的七窍堵的还剩两窍,这才重新入眠。
凌晨一点,人均王者二十星的王伟哲和崔星都心满意足的去睡了,周羡青还毫无困意,他下床关了大灯,又爬回去,塞上耳机,打开了一个自己关注的电台。
电台里正在循环播放民谣,创作者叫“shadow”。
这是周羡青最近几年很喜欢的一支乐队,夜深人静时万籁俱寂,戴上耳机就可以心无杂念的听他们的电台曲子,乐手擅长用最简单的吉他旋律谱写无数绚烂的意像,带着不甘蛰伏的灵魂飞向另一个精神世界。
周羡青听着歌,看着天花板上若隐若现的光斑渐渐模糊,趋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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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贺白睁开眼,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五十。
大概是换了环境的缘故,他比往常还早醒了十分钟。窗外鸟鸣声阵阵,看来今天是个晴天。
周羡青给他的这张桌子虽然是书桌,但抽屉多空间大,稍加利用可以放很多东西。沈贺白起床,走到跟前拉开抽屉,拿出t恤和短裤换上。
而后他余光一扫,触及了某样东西,眼尾掠过些许高深莫测的情绪,转瞬即逝。
上铺的周羡青呼吸绵长,杳无动静,显然还在深睡眠里,沈贺白合上抽屉,拿上手机,不声不响的出门。
云锦天池附近的绿化做得很好,长长的林荫道平坦宽敞,干净整肃,清晨的空气凉爽微湿,呼吸吐纳间都是植物的芬芳,这个点人烟稀少,沈贺白出了小区门,开始他的变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