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又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洗了。”
桃榆脸更红了些,两人事后他不是睡沉了过去就是浑身酸软无力,像是化成了一滩水似的,哪里还有力气洗。
霍戍知道他喜好洁净,光是用布襟擦擦肯定是不乐意的,总也取了水来给他擦洗。
但那时候昏昏沉沉,哪里像现在这样清清明明的。
霍戍把桃榆的头发洗干净后,道:“好了,你再泡会儿,我去冲澡了。”
桃榆捧过水瓢,偏过脑袋去看霍戍扒了亵衣,接着又脱了裤子,然后……
他赶忙回了头,这人以前不是洗澡都要穿裤子的么,现在倒是坦荡了。
两人洗漱完后回了房间,把头发给擦干。
外头的雨打着窗,桃榆开了点窗子看了看外头,今年雨水多,他窗外桃树结的几个桃子也迟迟没成熟。
风雨里头摇摆着,不晓得还能不能碍到秋收。
不多时,黄蔓菁来叫两人吃饭。
桃榆穿整好衣服出去,发现他娘今晚上竟用大葱炒了个猪肚,他美滋滋的添了饭,准备吃上个两碗。
席间,纪扬宗问了几嘴城里铺子的进度,这些日子他也忙着,七月里就要秋收了。
他只地拿下的时候去看过一回,就再是没得空去城里转,其实要得空他是很想过去看的。
时下听霍戍说了个大概,纪扬宗光是听听也乐呵。
家里买下那么大块地,还是同州城里的,虽自不曾在村里吹嘘什么,可用不着他吹,村里人也都传了个遍。
碰见他都得说上一嘴,农户都不是目露羡慕了,更多是钦佩。
纪扬宗面上只说年轻人的事,由着他们闯,他不多过问不管事。
与村里人说的是云淡风轻,实则他也留心着霍戍他们的事情,他脸面上的光渡上了一层又一层,在村里头的腰杆子一硬再硬。
纪扬宗听完道:“城里那边要是忙就不必喊老范他们过来帮忙秋收了,家里请两个村户就是,免得耽搁了大事。”
“他们五六个人,家里的庄稼连着两日就能干完,耽误不了什么。”
纪扬宗想想也是,那几个都是身强体健能干的,外在家里还有长工,壮劳力不少,家头的地虽多,可也经不住这么些人干。
“也好吧,到时候定了日子我提前同你知会。”
言罢,纪扬宗给桃榆夹了一筷子菜,破天荒的给霍戍也夹了一筷子。
“屠子那儿新宰的猪,多吃点。”
桃榆看着纪扬宗给霍戍夹菜,可见得是对这女婿越发的满意了,笑道:
“外头那么大的雨,夏月里雨水一多爹便愁的不行,今儿反倒是这么高兴?”
黄蔓菁道:“你爹是觉着你们俩省心呢,能不高兴么。”
桃榆挑起眉:“嗯?”
“你二伯家春姐姐的丈夫,不知哪里找的门路与人合谋做生意,也未曾同家里人商量,家里晓得时已经是那人卷钱跑路了。”
黄蔓菁道:“家底儿都叫你那姐夫给用干净了,你春姐姐回来哭呢,家里头鸡飞狗跳的。”
桃榆他二伯家里的春姐姐今年四月里成的亲,原本他成亲的时候春姐姐还过来给他梳过头发,可惜了那会儿自己在外头,便没能去吃上酒席。
听说婚配的还是城里头的人家,开了一间小扇铺,倒是有点薄产。
父母倒都是本分人,就是儿子不太成器,不是勤恳踏实的,颇有些懒怠。
原本相亲的时候纪元春没多少意思,可家里觉得不错。
在城里算不得远嫁,人父母又有产业,且只一个儿子,往后家里的铺子定也就是他们的。
他二伯是纪家叔伯姑郎中最为抠搜的一个,这么一合计就把亲事定了。
桃榆问道:“不是说春姐姐那姐夫性子懒么,怎么还肯去做生意?”
“前阵儿天儿热元春回来,给家里带了些夫家铺面的扇子,听说了你们回来挣了些钱,估摸着回去跟他丈夫说了一嘴。他家那个人懒自尊还强,觉着你元春姐姐嫌他了,扬言说也要挣大钱。”
黄蔓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