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四国九州,拉拢西国毛利家,把织田旧领的织田旧臣慢慢消化,羽柴秀吉才有可能和斯波义银掰一掰腕子。
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却是羽柴秀吉唯一可能战胜斯波义银,夺取天下的路,她必然要走下去。
黑田孝高暗害蒲生氏乡,更是断了羽柴秀吉最后的念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羽柴秀吉不敢赌圣人一辈子听不到一点风声,她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
要么夺取天下,要么被斯波义银干掉,再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羽柴秀吉深吸一口气,目光不再迷茫,坚毅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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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闻山城,居馆。
义银看着眼前玉手捧着药汤,一勺调羹卷起,在朱唇之下微微吹凉,再送到义银嘴边。
义银轻轻咽下这份苦涩,看向持药侍奉的少女,她的一只眼睛黯然无光,显有眼疾,且面色苍白。
似乎被义银盯得心慌,病美人咳嗽两声,让义银不免感叹。
“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总觉得你比我更应该躺着。”
病美人笑而不语,再度重复之前的动作,将汤药送入义银嘴中。
义银仔细品尝着这份苦涩,就像是赎罪一般。
其实他的身体好得很,永远的十六岁特效让他从来没有生过病。
与其说他病了,不如说他伤了心,悔恨交加,苦涩的汤药是他的自我惩罚。
自古凡革新无不有流血牺牲者,义银一直优柔寡断,下不了决心革新政治,直至蒲生氏乡的死。
没有人比义银更清楚斯波家的问题,这就是他十年间不断扩大影响力,留下的一个又一个隐患。
神裔亲藩都是只拿好处,不承担义务,幕府和关东侍所两个大杂烩里面全是蛇鼠之辈,自利之徒,三大斯波领更是销金窟,无底洞。
义银是得了仁义之名,但这般任由地方糜烂,中枢权威不振,斯波政权只怕要二世而亡。
曾经,义银想要和稀泥,徐徐图之,别太伤感情,中枢不要迫害过甚,让地方自己主动些,但实际操作起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是矫枉必须过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妄想要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