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恒兴深叹了一口气。
“羽柴姬,厉害呀。”
羽柴秀吉微微鞠躬,连声谦虚,但池田恒兴心中却是真佩服。
原本池田恒兴只是被羽柴秀吉的言辞打动,想要跟着羽柴秀吉去替织田信长报仇。
但这会儿看到羽柴秀吉的厉害手段,所有关节计算得清清楚楚,池田恒兴心中不禁浮起一阵敬畏。
在织田信长死了之后,失去了主心骨的池田恒兴此刻看向羽柴秀吉的眼神又有些不同。
武家慕强,本是天性,池田恒兴这会儿是更有些兴趣与羽柴秀吉深度合作,谋一些未来的安稳。
将书信恭恭敬敬还给羽柴秀吉,池田恒兴笑道。
“原来羽柴姬早已胸有成竹,既然万事俱备,那我也不矫情,甘愿为羽柴姬驱使,为大殿报仇!”
池田恒兴这句愿为驱使让羽柴秀吉愣了一下,随后对上池田恒兴的双眸,心中掀起无限狂喜,这就是羽柴秀吉苦苦期待的变数呀。
如若织田信长不死,像池田恒兴这样的织田死忠,绝不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
织田家中只会有一个声音,所有人都只听这一个声音的吩咐,那就是织田信长的声音。
但现在织田信长死了,说一句树倒猢狲散也不为过。
织田家骤然崛起,从下尾张不到十万石,发展成为四百万石的天下第一强藩,时间不过七八年。
不但根基不稳,家里连個合法继承人都是长期空缺。
织田信长自己是自信满满,但她手底下这些传统的武家却是心神不安。
当年光脚的尾张乡巴佬,这会儿谁不是家大业大,谁不求一身富贵能够延续下去?
织田信长死了,织田家以后该怎么走?这个问题一定在困扰着所有的织田家臣。
最重要的是,羽柴秀吉百分百确定,明智光秀绝不会放过织田信长的孩子。
织田家的正统继承人必然跟随织田信长一起夭折在京都,织田家这大把基业就成了无主之地,唯有能者居之。
像池田恒兴这样实力不足的织田重臣并不少,她们或没有野心,或没有实力。
她们不会去觊觎织田信长继承者的位置,反而会选择依附新的强者,想办法保住自己已经到手的家业。
羽柴秀吉喜欢这样的人,她对态度忽然恭谨起来的池田恒兴微微鞠躬,笑眯眯说道。
“池田姬今天之援手,秀吉我绝不会忘记,非常感谢。”
池田恒兴赶紧鞠躬回礼,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胜券已然在握。
———
羽柴秀吉处心积虑,躲在暗处将明智光秀看透了,算透了。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一件事,那就是织田奇妙丸并没有和织田信长一起死去。
织田信长拼命为女儿挣扎出一条生路,一支鸣镝断送了明智光秀未出世的孩子,更让明智光秀昏迷了五天。
在针锋夺秒的本能寺之变,两三天的空窗期就足以让所有围观武家尼官完成私下串联,调整对明智光秀的态度,何况是充足的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