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北近江众对您弯腰,只是因为她们在织田家找不到更好的靠山,看似恭谨,实则无用。
大殿性子乖戾,正好磨一磨北近江众的性子,死的人多了,削弱了她们的实力有利于您掌控她们。
南近江之屠,越前国之乱,南伊势北畠家取而代之,北近江矶野员昌仓皇投奔斯波家,织田麾下的当地有力武家谁得到了好下场?
北近江众经过这场战事磋磨,锐气尽去,对织田家心有余悸,才会真心的臣服于您,认羽柴不认织田。
有大殿这块磨刀石帮忙,您应该开心才对。”
羽柴秀吉苦笑道。
“总是说不过你,但听起来的确不错。”
羽柴秀吉虽然是织田家的嫡系,但因为麾下大多是北近江众,所以她这次也被安排在贱岳防线,配合泷川一益主持防务。
对此,羽柴秀吉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
其一,羽柴秀吉已然是十二万石大名,又是织田信长的身边仆役出身,类比野孩子团的成员地位。
泷川一益虽然出身母衣众,是织田信长夹袋里的亲信,但羽柴秀吉不觉得泷川一益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其次,羽柴秀吉敏锐感觉到,泷川一益所谓的加强防务,就是要用北近江众去填充贱岳防线。
那些人可都是羽柴秀吉苦心收服的北近江当地部众,泷川一益可以不眨眼把她们往死里用,羽柴秀吉却是心里在流血。
虽然羽柴秀吉心存不满,但她城府很深,没有与泷川一益当面起冲突,就是私下与竹中重治说话不必顾忌太多,透出了自己的不满。
她沉思半晌,问向竹中重治。
“竹中姬,你说大殿她真的要在这里与津多殿死磕到底吗?”
竹中重治叹道。
“上位者,无非都是骑在虎背上,许多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如今斯波织田双方的交锋已然白热化,除了两位主君在余吴湖的主战场对峙,其他地方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就这么个形势之下,两位主君还有不战的理由吗?若是两位主君不打,各地武家将如何看待?又如何有心气继续打下去?
其实两位主君是如此无奈,您这十二万石的大名不也是慢慢品出了无奈的味道吗?”
羽柴秀吉点头道。
“骑在虎背之上吗?竹中姬此言振聋发聩,我当谨记于心。”
竹中重治又说道。
“原本,大殿还有犹豫的可能性,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羽柴秀吉问道。
“是因为刚来的那个消息吗?佐久间信盛这次丢脸丢大了,她竟然被大谷吉继偷袭,夺走了铃鹿关。”
竹中重治叹道。
“这其实不怪佐久间信盛大人,祸乱的根子还在大殿自己身上。
当年大殿为了迅速平定南近江的六角之乱,默许柴田胜家与佐久间信盛两位大人在南近江烧杀抢掠,把当地武家都得罪完了。
原本南近江还有蒲生贤秀帮忙镇着场子,但这一场斯波织田之战,让蒲生贤秀陷入了尴尬。
她的女儿蒲生氏乡是津多殿座前第一亲信,执掌斯波同心众,位高权重。
大殿如何能放心蒲生贤秀在南近江之地握有权柄,就不怕她煽动南近江武家投向斯波家吗?
这次大战,北畠具教,矶野员昌这些地方名门都选择了斯波家,这让大殿非常忌惮当地有力武家,所以,蒲生贤秀必然要避嫌。
蒲生贤秀回家养老,不问世事,就凭佐久间信盛在南近江当地的恶名远扬,不出事才是怪事。
所以我说,这事的根子还是坏在大殿身上。
若不是大殿折辱地方武家过了头,地方武家何至于心向斯波,导致织田各领始终不得安宁。
这时候,也没人再笑话津多殿的仁厚是过于迂腐。天朝有云,仁者无敌,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