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尼俗死于非命,世外净土焚为灰烬,此等暴行不但吓坏了外人,也吓坏了织田家这些臣子。
织田信长瞅着丹羽长秀一副苦相,又不敢进谏的模样,心里亦是不爽。
连丹羽长秀这样的心腹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自己这次的确是干得有些过分了。
织田信长不是不知道轻重,比叡山之围莫名走向失控,她也觉得很是蹊跷。
但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办?
向天台宗那些秃驴低头,是绝对不可能的。织田信长没有软弱的资格,只能继续保持强势,才好镇压住内忧外患,继续壮大织田家。
既然已经把天台宗与一向宗都得罪死了,那也不用再顾忌什么。
这些尼姑和她们的信众如果不服气,那就全部杀光,反正天下又不只有这两宗。
佛教内有日莲宗,临济宗一直被一向宗,天台宗压制。佛教外有南蛮教虎视眈眈,一直想要深入岛国传教。
织田信长如果想要,她不会缺宗教上的盟友,但前提是她必须保持强大,才能吸引来宗派的支持。
失败者将一无所有,唯有不断胜利,才配执掌天下,将一切敌人都埋葬在历史中。
织田信长忽然问道。
“有没有津多殿的消息?”
丹羽长秀鞠躬道。
“明智光秀大人有写信来函,她很快就会前来军中,代表津多殿对大殿的行为表示谴责。
希望大殿能够停止征伐,回到维护和平的正确道路上。”
织田信长愕然,她最担心的事,就是自己火烧比叡山,北上征伐的举动会惹恼斯波义银,引来他的干涉。
而斯波义银的反应,竟然只是派明智光秀前来谴责?
织田信长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
“丈夫之仁,我真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他,还是高看了他。
谴责?呵,有趣的小把戏。”
丹羽长秀叹道。
“津多殿没有干涉的意思,实在是万幸。
想来是因为天台宗与浅井家破坏协议在先,津多殿秉持义理,不方便出面吧。”
织田信长冷哼道。
“优柔寡断的男人,抱着那些掣肘自己的原则,怎么能成大事。”
听到斯波义银不准备干涉,原本还为此有些忧心的织田信长瞬间放下心事,显得越发嚣张。
但丹羽长秀的下一句话,又让织田信长变了脸色。
“大殿,津多殿是无意干涉,但京中传来消息,将军这些日子好似又蠢蠢欲动了。”
织田信长吧啦一下嘴,横着眼透出一丝凶光,这只讨厌的苍蝇,总是嗡嗡嗡嗡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