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兵分离的前提是检地,丈量土地,明确土地所有权,然后再分离农兵,从土地中解放人力资源。
近幾乱了百年,寺院趁机侵占了多少土地?特别是一向宗,出了名的惹不起,在其强势的势力范围内,更是气焰嚣张。
织田家与一向宗的地盘有了重叠,双方执行的土地政策相悖,敌我矛盾瞬间点爆,压不了多久的。
这些事,织田信长当然知道,她笑道。
“米五娘,你放心。
饭要一口口吃,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我和你说的只是未来计划。
我会把对手一个个收拾掉,铺平走向天下人的路。先是伊势,摄津,然后才是其他。
你看,我刻意把恒兴留下与你谈话,就是让她也听听,明白近幾政局的复杂。之后摄津方面的战略,我会交给她负责。”
丹羽长秀欲言又止,织田信长信心满满,她还能说什么?该劝诫的都劝诫了,可自己的主君就是这么自信。
先解决伊势摄津的问题,然后再挨个对付其他。这话说起来好简单,但别人会眼巴巴等着织田家挨个收拾?不会抱团先弄死织田家?
织田信长洋洋得意的模样,总是让丹羽长秀有一种迟早要玩脱的不安感,甚是忧郁。
池田恒兴听到织田信长说起自己,对丹羽长秀微微鞠躬,说道。
“丹羽大人放心,我家在摄津国的被动局面,很快就会得到改善。”
丹羽长秀回礼之后,看向织田信长,问道。
“大殿要对摄津三守护下手?”
织田信长冷笑道。
“将军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已经用不上我织田家,那我就得让她认清现实。
足利家已经不行了,空有将军之名,有多少人真的把她当回事?
她在京都幕府大合诸侯,众姬给她三分面子,幕府就复兴了?想得倒美!
和田惟政摆了松永久秀一道,双方的矛盾已经公开化。
受到幕府与将军的压力,以高山重友为首的岛上郡武家,脱了松永久秀控制,选择臣属和田惟政。
松永久秀看似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却在教唆北河内守护代的三渊藤英出面,觊觎和田惟政刚才拿到手的高规城。”
丹羽长秀思索半晌,说道。
“这松永久秀,好深的心机。”
织田信长笑道。
“我就需要她这样的人才,让幕府内部自己斗去。”
三渊藤英作为细川三渊两家的核心人物,被足利义昭安排,担当了伏见城代。
细川三渊两家虽然是幕府地方实力派的核心成员,却在几次政治站队中犯错,与地方实力派的领袖人物斯波义银产生了隔阂。
拉拢三渊藤英,就是足利义昭在挖斯波义银的墙角。
随着三渊藤英地位上升,细川藤孝几度受挫,细川三渊两家内部已经出现了分歧,细川藤孝的继承人地位受到了挑战。
北河内与东摄津隔着淀川相望,志得意满的三渊藤英似乎对北岸的高规城有了想法。
淀川水运贯通堺港京都,其中利益巨大。但淀川南岸却没什么好处到手,商利税赋皆收于北岸。
淀城与高规城,一东一西锁着淀川水道。
松永久秀拿不到高规城,干脆怂恿南岸的三渊藤英为难和田惟政,又在暗中挑拨高山重友与和田惟政的关系,用心歹毒。
但在织田信长看来,能让足利义昭麾下的狗咬狗,自己斗起来,亦是一场好戏。松永久秀很有些手段,挑拨离间是玩得炉火纯青。
三渊藤英想要压倒受两位家督支持的继承人细川藤孝,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好处,收买细川三渊两家的家臣团。
这么大一笔好处,从哪里来?淀川北岸的高规城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诱惑。
和田惟政是足利义昭的从龙功臣,三渊藤英是受足利义昭看重拉拢的地方实力派年轻俊杰。
双方只要咬起来,无论最后谁胜谁负,都让足利义昭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