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陆道商路为后盾,义银的口袋里有足够的工具支撑起他的战略计划。钱能解决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事了。
他可以骄傲得喊一声,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打造了北陆道商路。不就是钱嘛,老子有的是。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影响力,是打造属于斯波新思想的软实力。
义银甚至没有想过利用眼前这些姬武士,这些狡猾的地头都是墙头草,别看今天她们感恩戴德,明天过了这道坎,又是换一副嘴脸。
短期内,利用北陆道商路为当地疏困,用经济利益捆绑她们,才是真正让她们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的有效办法。
而长期来看,义银在等待她们的子嗣成长。
斯波助学金将帮助一批批关八州的武家子嗣前往斯波领,感受斯波家的新生活运动。
在斯波领体会过富裕生活的她们,被斯波新思想吸引的她们,才是义银可以倚重的未来支持者。
一年期的助学之旅并不长,几年时间就足够把整个关八州下层武家子嗣循环一波。没去过,也该听过,远方那个高大上的斯波梦。
等这些孩子成为当地的少主,当地的地头地侍,她们会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关八州之地的政治生态。
武家大名如北条,佐竹等,地方名门如太田,长尾等,都会被底层民意倒逼裹挟,不得不跟着义银的节奏走。
当武家灯塔其实很简单,你首先要强,其次要富。名分永远是锦上添花,难就难在怎么走向富强。
义银依靠系统外挂,已经是天下公认的强。机缘巧合之下搞成北陆道商路,掌控这一托拉斯暴富。
他想不成功都难。
而此时,二十多村地头先让被义银的大手笔震慑,再联想他百战百胜的无敌形象,自然心悦诚服。
她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领头的八浦与三乡也是讪讪难言。
义银做事壕无人性,又不用武家主臣名分的条件套人,把大家都整蒙了。除了磕头谢恩,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面。
武家奉公恩赏,讲究对等交易。恩出于上,总要有个企图。没有企图,反而让下面人不会玩了。
义银却是不管这些墙头草指天发誓,誓死效忠,那都是转眼就忘的放p话,有什么好多听的。
他继续说道。
“我一路观察,各地的水利经久失修,都已形同虚设。武家义理促进会的现有资金不足,即便有心修缮,亦是杯水车薪。
我有意让武家义理促进会出面筹集资金,用于长期持续的工程计划,修缮各地水利设施,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来?”
领头的八浦苦笑道。
“不瞒津多殿,我们这些村落饱受利根川水患之苦,早就有意修缮水利。可战事连绵,物资紧缺,我们实在是抽不出人力物力。
您也知道,关八州各地的田赋是六公四民,即便最宽松的北条领也要四公六民。
每年,村落光是动员农兵运输物资,上阵助威,就要消耗掉七八十天劳役,实在是难以为继。”
义银点点头,这些地头并非推脱,她们是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关东的兵粮役普遍高于近幾。
田赋六公四民已然是常态,还有些丧心病狂的大名加征到七公三民,基层早就被压榨得奄奄一息。
至于村人的劳役,一年七八十天已经是极限。要知道,劳役也是一种税,农妇是要自备干粮为武家服务的。
以村落的经济水平,七八十天足以把村人的存粮榨干,不可能再过分。
造反的村人已经够多了,再过分压榨,土一揆此起彼伏,武家也镇压不过来。
所以,想延长劳役就得管饭,当地武家穷得一毛不拔,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为劳役出粮呢?
义银很清楚这些情况,他一路走来,早已有了明确的方针办法,于是从容说道。
“武家义理促进会筹集资金的对象并不是你们,而是向关八州有余力的武家,寺院,商屋借贷钱粮。
武家义理促进会的水利专家伊奈忠次,她将会负责规划水利工程,由我出面担保借款,你们只是负责动员当地村民参与水利建设。
有了足够的钱粮,我相信你们应该可以组织起足够的人力吧?”
八浦缓缓点头,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