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留了一丝六角家识相的期望,义银并不想对这南近江名门赶尽杀绝。
没有了六角家,织田家的触角会迅速深入近幾,抵达南近江之地。这对义银来说,并不利。
最好的结果是六角义治配合上洛,义银会帮她一把,不让织田浅井两家逼人太甚。
即便少不了削减领地,伤筋动骨,但至少可以保住部分家业。
可六角义治自己选了一条死路,就怨不得别人送她上路。
义银冷笑道。
“六角义治既然有心招待三好三人众,那还派使节来做什么?她与弑君叛逆同流合污,河内源氏嫡流自会找她讨个公道。
把她的使节驱逐出境,等大军上洛,我自会去观音寺城找她谈个清楚!”
矶野员昌鞠躬说道。
“御台所息怒,我原本也是如此想法。但这使节说,她与您有旧。
这次前来,一为公,一为私。即便公务无功而返,也有自己的私事希望得到御台所接见。”
义银皱眉问道。
“来人是谁?”
“蒲生贤秀。”
义银下意识看了眼门外,似乎看见忠于职守,护卫在门口的蒲生氏乡。
“是她啊。。”
见斯波义银若有所思,矶野员昌鞠躬说道。
“因为她说与您有私交,我这才没有将她赶走,想等您到了,再做处置。
您看,此人是否还要驱逐?”
义银摇摇头,说道。
“不必,此人的确与我有旧。门外我的同心众笔头蒲生氏乡,便是她的女儿。”
矶野员昌意外扫了眼拉门,隐约看见蒲生氏乡的身姿倒影在纸门上,点了点头,心想。
这蒲生贤秀倒是个四面下注,八面玲珑的厉害人物。她人在六角家,女儿放在御台所这里,连襟姐妹在北伊势替织田信长干活。
这脚踏三船的本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值得学习。
百年乱世,武家的忠义观念越发淡薄,坚持义理的姬武士越来越少。
矶野家原本是京极家臣,而后转投浅井家。哪天浅井家不行了,矶野员昌也会尝试再换东家。
她这想法,倒是和藤堂高虎又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蒲生贤秀知道了,必然苦笑无语,她是想尽忠而不得,跟了个糊涂主君。
义银并不知道,矶野员昌心中是如何揣摩蒲生贤秀的。他对外间招呼一声,蒲生氏乡打开拉门鞠躬行礼。
“矶野大人,劳烦你将人带进来吧。”
“嗨!”
“蒲生姬,你母亲来看你了,你先进来坐吧。
你们母女两年不见,该让她好好看看,你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姬武士。”
蒲生氏乡先是一愣,之后难掩喜色。
这些天,她也是暗中担忧,上洛之战会不会伤及蒲生家?如今能见上母亲一面,再好不过。
在蒲生氏乡心中,斯波义银是自己战无不胜的主君,六角家若要抗拒天兵,必然没有好下场。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劝诫母亲以家业为重,弃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