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慢慢闭上眼,说道。
“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大谷吉继与藤堂高虎对视一眼,两人都摸不准主君的心思。
沉默半晌,还是大谷吉继鼓起勇气,问道。
“御台所,那前田利益大人的事。。”
义银闭着眼睛,不想再看眼前晃悠的明智光秀虚影,悠悠叹道。
“道理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她有功,她有劳,我也念着她当年追随我的那些好。
罢了,我信她便是了。”
大谷吉继见主君一脸疲惫,亦是于心不忍,觉得自己今日之举,甚是僭越失仪。
可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主君。近幾斯波领这些重臣确是混蛋,她也跟着面上无光。
于是,她伏地叩首,与藤堂高虎一齐告退。
等她们两人离开之后,义银才缓缓睁开眼,望着房梁。
礼崩乐坏,豺狼当道,率兽食人。这世道就是不给人活路,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赶紧去死。
想要当个人,太难了。
———
藤堂高虎走出内院,抬头望着新春阳光,恍如隔世。
大谷吉继默默走到她面前,双眸盯着她说道。
“藤堂高虎,你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吗?你我两人,在前田姬面前说过些什么?”
藤堂高虎低下头,刚才看过太阳的视线有些迷糊黑洞,她苦笑说道。
“大谷姬,我没有背叛你们的意思,只是母亲的命令我不能违背,毕竟我现在还不是藤堂家督。”
藤堂高虎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全推诿到母亲藤堂虎高身上。她只是藤堂家的继承人,听从家督吩咐,这也不算是错。
大谷吉继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她常年因病包着裹头,藤堂高虎看不到她的面色,但知道此事必然为两人的关系造成裂痕嫌隙。
藤堂高虎暗叹,大谷吉继真是死脑筋,不懂审时度势的道理。
良禽择木而栖,前田利益色欲熏心,不是一个好老大,为什么还要一心吊死在这根歪脖子树上?
情义?这年头能讲情义吗?乱世里有情有义的人,早特么的死光了。
藤堂高虎自觉无错,但她知道大谷吉继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讪讪说道。
“大谷姬实在厉害,你对御台所直言不讳,竟然能使得君上让步,认可了前田姬的忠义。”
大谷吉继面有愧色,说道。
“御台所乃是仁义主君,我这是以小人伎俩裹挟义理之君,不是忠臣该有的行为。
只是为了前田姬,我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愧对主君的恩德。”
藤堂高虎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