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庄繁长能说,但斯波义银不能信,认可了就是大逆之罪,不想杀人都不成。
他让本庄繁长反口,但这话已经出了嘴,当场这么多人听着呢,还能吞回去吗?
人人都知道她就是个叛徒,从此本庄家就是扬北众中的异类,再无回旋余地。
义银没想到本庄繁长这么光棍,他和上杉辉虎商议,怎么通过这次的御台人背主事件,进一步分化瓦解扬北众集团。
谁知本庄繁长被扬北众逼上绝路,狗急跳墙之下,干脆把扬北众先卖了。
这倒省了义银不少事,本庄繁长从此成了他插在扬北众集团的一枚好棋,还真得好好保护这懂事的棋子,能有大用。
义银面色缓和,对本庄繁长骂道。
“擦擦眼泪,一家家督如此失仪,真是替你害臊。”
本庄繁长心思稍安,斯波义银拿捏礼仪仪态,这口气明显转软,自己的投名状效果不错。
她也不想卖了扬北众,但看斯波义银步步为营,配合上杉辉虎分化下越各家。
本庄繁长早已看得清楚,关东攻略失败不提。
只要部分成功,越后积攒的矛盾必然向外部爆发,再无内患,扬北众抱团对抗上越统治者的历史即将终结。
她本来还在犹豫本庄家的出路,可这一次家业危急,容不得她思前想后。
她干脆一把梭哈,全面倒向斯波义银。赌的就是关东攻略成功,扬北众迟早要完。她先走一步,早投诚早上位。
斯波义银见她擦擦眼泪,端正坐姿,说道。
“虽说此事起于新发田重家,但你也有失察之罪,难辞其咎。
我削去你御台人首领一职,你可服气?”
本庄繁长大喜,伏地叩首。
“谢御台所!”
御台人首领就是个没名没分的空头名字,谁爱当谁当去。本庄繁长是扬北众少壮派领袖,基本盘是本庄家。
所谓御台人,是义银照着前北条家御内人式样,搞出来的噱头。
御台人首领是虚荣,又不是关东侍所执事那种守护体系承认的役职。
义银这话比罚酒三杯还轻,几乎就是微风袭面,本庄繁长心中毫无波澜。
义银忽然对在旁边的真田信繁说道。
“真田姬,你与麾下东信武家,进御台人做事吧?
你刚才元服,还要多多向本庄姬请教,两人一起做个副手。”
真田信繁伏地叩首,本庄繁长跟着叩首,心里琢磨斯波义银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
将真田众引入御台人,淡化扬北众的存在,对于斯波义银控制御台人姬武士团是有好处的。
特别是本庄繁长戴罪之身,出卖同僚,在扬北众中必然威望大失,此时引入真田众正是时候。
义银继续说道。
“这次议和,我得到海津城以监督两家不起纷争。我有意授予色部长实,海津城代之职,替我看护北信平安。
本庄姬,你替我回去与色部长实说一声。
还有,这次御台人作战失主,恩赏全部剥夺。你记得告诉她们,若不是我失踪,这松代一千石本该是她们的恩赏。”
义银的话句句扎心,这是要把本庄繁长架起来烤。让她脸色苍白,无奈伏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