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朝秀知道己方战力孱弱,枥尾城是准备来捏软柿子,抢先击溃一路。
一姬武士忧虑道。
“对面的阵中怎么有御旗制样,是哪位大人得到幕府青睐?”
大熊朝秀也是纳闷。
关东这些年,没听说哪家得了足利将军的足利白旗,更何况还是下克上的府中长尾家。
双方都后退扎营,并未接触,确实不知道来历。
她只得说道。
“长尾景虎(上杉辉虎)一贯目中无人,麾下也多是孟浪之辈,或许是哪家冒领僭越。”
这话说得大熊朝秀自己也不信,谁没事拿足利家的御旗乱来,找死吗?实在说不过去。
可她不得不出言安慰,不然仗还没打,人心就散了。
这次大熊朝秀下决心参与叛乱,也是看各方人多势众,想随一波大流,讨些好处。
如果越后各家成功独立,她能借机割据一方,再好不过。
要是叛乱被上杉辉虎镇压下去,大不了再降伏。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下场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越后武家一向以武勇论英雌,大熊一系主理内政,总被那些粗鄙武妇看低一眼。
她造反,是要让春日山城的那位殿下知道,自己一派被打压得太狠,也会破罐子破摔!别太过分!
见众姬沮丧,她说道。
“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我们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想必大家心里清楚。
不能忍了,再忍就完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都要打上一场。
不证明自己的武勇,即便降伏,日后也过不安宁。惟有万众一心,杀出我们的气魄,方有出路!”
她语气悲凄,引得一众姬武士共鸣,慌乱的情绪渐渐消散,目光纷纷坚定起来。
所谓哀兵必胜,大熊朝秀欣慰之余,对明天出战有了一丝信心。
旭日东升,双方都在埋锅造饭,默默准备吃饱厮杀。
两军在信浓川分流去三条城方向的大河津相遇,是在南岸碰上,此地是平原,东西两军摆开阵势。
斯波义银在西,大熊朝秀在东,双方饱食之后列出军阵对峙。
人数都不多,组不出二手三手的阵列,军势渐进,最后停在百步开外。
铁炮昂贵,还未在相对穷苦的关东流传开。此战有点像义银在尾张的初阵,传统打法。
双方躲在弓矢众的射程外,布置足轻为主的枪衾阵,准备厮杀。
跟大熊朝秀一起造反的武家大概有五万石上下的动员力,拉出五支备队,姬武士三百,足轻上千。
因为是春耕后的农闲时节,还配备了大量农兵运输锱重,充实阵线边缘,此时看起来有数千之众,气势不弱。
义银远远看向敌阵,心里却是丝毫不乱,不过是些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