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浅井家的战略不能动摇,这是你我谋划的战事。
你继任家督以后还未有独当一面的战果,家臣团心有疑虑。
如若此事终止,你会被视为朝令夕改,软弱可欺的主君,威望重挫,所以绝不能改。
后藤贤丰就是要弱化主家的权威,拉拢迟疑的家臣团支持她主理家政。”
六角义治点点头。
虽然她对母亲退位后迟迟不肯放权心怀不满,但在对待后藤家的事上,两人利益是一致的。
六角义贤冷笑不止,继续说道。
“后藤贤丰于六角家,如三好长庆于细川家,游佐信教于畠山家。
高门败落,哪家不是从权威丧失,家臣夺取家中治权开始。
一旦后藤贤丰得到了家臣团支持,总揽家中内外诸事,主家权利必然弱化。
到了我家无足轻重的时候,就该是她后藤家入主南近江,成就一国之主了。”
六角家面对的麻烦,是所有大名都会遇到的问题。
主家因为战败削弱,而家臣团态度日益强硬,一旦形成主弱臣强的局面,家业迟早要拱手相让。
若是守护大名,尚在幕府庇护之中,家臣顾忌幕府反应,做事还会有所收敛,如畠山高政。
可六角家历来不服幕府,独立在外。家中内乱更迭,将军拍手称快都来不及,哪里会为她家撑腰。
况且,如今的幕府威望坠落,守护体系还留有几分名分可以唬人?
足利家自身难保,乱世之中,哪家不是惶恐不安,害怕自家灭亡,无颜去见祖先。
六角义治沉思半晌,问道。
“可我家谋划已经被浅井家知晓,有了防备,战果怕是难以令家臣团满意。
如若事有不逮,不满的家臣团还是会向后藤贤丰靠拢,主家处境依然不能改善。”
六角义贤却不这么认为,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
我在位时,我家已经占据近江九郡,幕府也是盟友,所以才有心覆灭浅井家,一统近江。
谁知道遇上谦信公,唉。。”
六角义贤心口一疼,斯义银都快成了她的魔障。
每几日就会梦回野良田,被他砍伤的伤口隐隐作痛,冷汗淋漓。咬牙切齿之余,更是害怕畏惧。
她摇摇头,收拢心思继续说道。
“这次我家又不是要覆灭浅井家,只是图谋被浅井家拿走的北近江三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