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旁人追捧的珍宝索然寡味,却独独觉得那个拿走她伞的少年特别。
是少见的、叫她感兴趣的。
很巧,那夜宋洇在与名流敬酒的边隙,掠过女人的长裙和男人的西装,看到在角落里打工的少年。
他穿着黑白制服,身形高瘦,碎发散落,有些病恹。
她一眼就看见他,好像命定的际遇。
“宋洇,你什么意思?”
华灯之下,一旁白西装的男人脸色铁青,表情有些难堪。
郑嘉阳的眼睛似要喷火,他还是觉得宋洇在戏弄人,没有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宋大小姐驳了他的面子。这不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在她宋洇眼里,郑嘉阳一滩烂泥,谁都比不上,谁都不如。
“字面意思。”
宋洇没多加解释。
她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披散的乌发如瀑,脊背挺直,与方才别无二致,好像无事发生。
拍卖会还在继续,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介绍着下一件拍品。
细润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郑嘉阳握紧了拳,想要冲上去质问,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沉沉坐到宋洇身侧,平日里花花公子腔调的温柔无影无踪,一身的戾气难以掩饰。
郑嘉阳冷哼一声,眼神阴鸷,像是雨天背光幽黯的水洼,死死地盯着她:“我倒要看看,你跟谁。”
拍卖结束后,保利艺术中心有一场简短的舞会。
往往,这段舞会举办得热闹,在拍卖上出风头的人会收获旁人的青眼,被人争相邀请。
不过今日例外,主办方的郑公子气压极低,就连舞会的开场词也说得不大客气。
而他身侧站着的,是近来风头最甚的投资圈大佬宋清予的千金,宋洇。
都知道二人闹了些不愉快,舞会直到后半场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宋小姐有没有舞伴?”
接近散场时,有不怕死的上前打算邀请宋洇。下一瞬,郑嘉阳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像是一柄全是锋刃的钢刀。
前来邀请的男人干笑两声,呛咳:“哦,宋小姐有郑公子了呀。”
又好似打哈哈一般同身边人解释:“也不一起跳舞,还以为没有舞伴,”又叹,给自己圆场,“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想法。”
宋洇从头至尾,落了单。
郑嘉阳想着先前的赌约,倒要看看她从哪里挑出一个比他强的人。
他一直侧目看着少女的单薄身影,宋洇身上的晚礼服是法国著名设计师的定制款,衬得端庄也清纯,小腿笔直修长,肌肤光灿晶润,腰掐得细,胸前拱起的弧度叫人心痒。
他想:如果他抱着她,手应该会放在她的后腰,有一圈微陷的腰窝,青涩而性感。
也许,可以再往下一些。
郑嘉阳不免心猿意马,顺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接过一杯柠檬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他清醒却沉醉,心上的不满和恼怒像是走了一趟滚烫的油锅,发出噼啪的响声。
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他想开口笑话宋洇,可少女却一反常态地盯着他。
郑嘉阳又气恨又飘然。
复杂的情绪催使他开口嘲讽,可宋洇只是拨开了他的手,匆匆掠过。
她直直走向他身侧的服务生。
她注意他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