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一愣:“……给我?”
“……嗯。”
沈珠曦飞快把蜜饯塞进他手里,重新从婢女手里拿了第二块蜜饯送进嘴里。
蜜一般的滋味在嘴里漫开,冲淡了姜汤的辛辣,对面的李鹜不知为何冲她咧嘴一笑,搞得她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淋了一场秋雨,可她并不冷。
希望李鹜也如此。
沈珠曦对婢女道:“拿一张干净的巾子来。”
婢女很快照办,沈珠曦接过巾子递给李鹜:“擦擦头。”
李鹜两手不动,反把头给伸了过来。
“你来。”
“你自己擦!”沈珠曦讶然。
“不行。”
“你……”
沈珠曦还没对婢女说完,李鹜就抬起头,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屋里的婢女们:“都滚出去。”
侍人们有的端净手盆,有的抱洗澡水,纷纷脚踩疾风,烟消云散。
“你来。”李鹜再次朝她低下头。
李鹜突变李屁人,硬要让她亲自上手。
沈珠曦没办法,只好拿着手巾起身。
“……我没给别人擦过,擦得不好,你不许怪我。”
“不怪不怪。”李鹜语气轻快。
沈珠曦把手巾盖在他头上,硬着头皮擦拭他淋了雨后更显乌黑的一头长发。
他为了配合她的动作,低着头,露出后颈一段活灵活现的游凤花绣,沈珠曦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了眼。
却又在之后,忍不住瞥回同样的地方。
李鹜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笃定道:“好看吧?”
沈珠曦含糊应了一声。
“你也绣一片怎么样?”李鹜道。
男子纹绣,还可说是风流。女子纹绣,那可是从未听说过的骇人之举。不是受了黥刑,就是沦落风尘,刺上主人的奴印。
沈珠曦知道李鹜不在乎这些,可她还不能做到无视旁人目光。
她不想扫他的兴,反问道:“……绣什么?”
“绣鸭子。”李鹜拍了一下大腿,惋惜道,“我一直想绣鸭子。这次我给你找个靠谱的花绣师,一定……”
沈珠曦果断拿着手巾故意往他脸上一阵乱揉,以免他继续后边可怕的话。
“我没有那个气质,天底下,还是你最适合绣鸭子。”
“也是……”李鹜喃喃道,“只有我……啊呸!你是给老子擦头还是擦脸啊!”
“一并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