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言心中隐隐翻出了怒气,脸色越发冷了。
季于渊并未察觉谢非言的怒气,只下意识感到不太好,出言打断这些人,沉声道:“梦宫主与静慈真人的确去了无色界,不过他们二人是为了寻找界点、寻找封印无色界的办法去的,此刻还不知身在何处,怕是帮不上大家的忙,所以还是得需要诸位同道的相助才是。”
有人不满这接二连三的催促,道:“季宗主这样热心肠,怎的不见季宗主自告奋勇?”
季于渊叹了口气:“若我能去,我自然义不容辞。”
季于渊这些年作为归元宗宗主,一直劳于俗务,再加上他自身的资质也并不惊人,因此现在的修为只挂在分神期的门槛上罢了,连合体期的边都没摸到,所以在看到谢非言第一轮劝退的人后,他便没有上前。
这的确是硬实力的问题,那人闭了嘴。
但另一个声音又说道:“季宗主去不了,难道宫长老也去不了吗?宫长老本就是天下第一剑,怎的在此刻止步不前?更何况无色界的倾塌跟玉清真人也脱不了干系,那宫长老作为玉清真人的师父,难道不该做点表示吗?!”
随着这句话说了出来,气氛便逐渐改变了。
“没错,我也奇怪,好好的,仙尊他怎的突然同青霄打了起来?”
“我也这么想。青霄他虽然曾经作恶,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洗心革面,一直安分待在西域,从不作乱,仙尊和他到底是有什么过节,才会……”
“大概还是仙尊大人太年轻了吧,受不了世上还有另一个仙尊的存在?”
“宫长老可知晓其中内情?”
“没错,宫长老应该知道吧?毕竟宫长老是仙尊的师父,其中内情总比我们这些外人清楚。”
“如今我们会面临这样的窘迫境况,全都因那两位在九霄交手的缘故,宫长老你作为仙尊的师父,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
也不知是谁带动的话语和气氛,不知不觉中,众人竟从无色界上转移了话题,开始声讨起了玉清真人和宫无一,甚至那些原本自愿千万无色界的人都生出了狐疑,很有一种不给说法就不合作的样子。
季于渊眉头紧皱,感到了不妙,想要扭转这样的气氛和舆论。
然而季于渊到底没见过这般舆论狂潮,轻易就被淹没在声讨的人声中。
一旁,谢非言看着这形形色色的人,这些面容下藏着的各异心思,听着那或直言或隐晦的抱怨,脑中紧绷的理智终于断了弦。
这一刻,他骤然爆发出大笑,一声声震得四周灵力激荡!
在这样的大笑下,原本极端的低温和冰封的海面逐渐回温,火焰暗涌,乌云齐聚,雪白的天地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一种极危险的气氛开始蔓延。
众人哑然,被这样的诡谲变化骇得面色数变,就连声讨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了。
于是谢非言笑声终于停下,一双眼睛化作猩红,扯下了平易近人的表皮,露出了其下的滔天戾气。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吗?不是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不说了?还是说只是这般程度你们就怕了?”
谢非言神色凶暴,如同亘古存在的凶兽,猩红目光扫过时,竟无一人敢同他对视!
他冷笑连连,猩红的眼珠像是滚动的火焰:“不说了?好,那便轮到我说了!”
“既然你们要真相,要理由,要所有的一切,那我就将这一切统统告诉你们,只盼你们有这个能力承受这样的真相!”
“来吧,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罢……”
谢非言唇角露出冷酷笑意,目光扫过众人:
“就从——你们修士的真相开始说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