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叙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嗡响,他人也摔下马,他听见徐燕舟在高处道:“如果这样,最该死的就是你。”
周宁叙咳了两声,嘴里血腥味弥漫,他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眼睁睁看着马蹄从头顶踏过。
他旁边就是徐燕舟的剑,周宁叙嘴里发出嗬嗬声,他想拿起剑站起来。
却无能为力。
隐忍到现在,还是没办法。
他就像那烟花,灿烂了一瞬,就回归寂寥。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忍了。
军营,上战场,或是和天下学子一起,赋诗作对,都好过一生碌碌无为,受人唾弃。
“那位就是永亲王世子,只知道吃喝玩乐,半点正事都不干。”
“跟他父亲一个样子。”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做点正经事呢。”
“连徐将军呢半点都比不上。”
周宁叙伸手去握剑柄,只差一寸了,就够到了。
他的手,离剑柄不过一寸,却止住呼吸,再也碰不到。
徐燕舟放下箭,天上明星点点,永耀光芒。
周宁叙一死,三万兵马瞬间化做一片散沙。
这是周宁叙私下养的兵,给了最好的武器,最好的条件,三万精兵人手一把弓弩,可是从未上过战场。
敌军,私兵,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能留。
徐燕舟道:“缴了武器,发配西北。”
战火停歇,空气里的烟硝味也慢慢散去。
太阳升起,映的云霞红艳。
徐燕舟望了一眼,“找到永亲王了吗?”
楚淮道:“没有,密道,城门都找了,没有永亲王的踪影。”
也许他暗中修了别的密道,连夜逃走了,也许他躲在哪个角落里,永亲王这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哪里舍得死。
徐燕舟道:“宫里宫外,仔细搜寻。”
楚淮应是,皇宫内红墙绿瓦,还有太后和几个妃子。
五千御林军,三千禁军全部抓获,曾经一片威严的皇宫只剩下白幡随风飘荡。
慈宁宫内,太后头上多了不少白发,她面容苍老,一夜之间就老了。
桌上摆着一个青瓷酒壶,旁边还有只酒杯,里面一口颜色清浅的酒,旁边立着一个面生的人,言语和善,“您老人家请吧。”
太后静静地看着酒杯,这酒里放的是穿肠毒药,曾经她为妃子时没少往别人吃食里下毒,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她了。
太后是知道周宁琛对徐家做了什么地方,她不满的是一开始没杀徐燕舟,还有便是,周宁琛对徐幼薇感情太深,除此之外,周宁琛做的都很好。
太后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水喝完,很快,她就倒在了榻上。
熙宁宫,丽妃抚着平坦的腹部,嘴里喃喃着,“孩子你别怕,母妃这就带你去见你的父王。”
丽妃知道周宁琛死讯,感觉天都要塌了,周宁琛就是她的天。
他死了,可不是天塌了。
丽妃哭的厉害,眼睛都快哭瞎了,几次哭晕过去,孩子也没保住。
丽妃换上俏丽的宫装,拿胭脂水粉给自己装扮好,她对着镜子浅笑,然后一头撞死在墙上。
哪怕周宁琛这一生从没有一瞬把她放在心上,她也是真心把周宁琛当做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