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科考的老油条,最懂得如何考试,由他们教导学子,再合适不过。
每个学堂都有数名老师,会教他们《四书》,《五经》,还有策问,今天的第一堂课便是策问课。
策问课的先生姓梁,头发花白,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他总是幽默地说在座的诸位或许是老夫教的最后一届生员。
温续文走进学堂,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众人看到他,面色各异,有羡慕,有不耻,也有漠不关心。
他的课本都放在书桌上,还有往日的课业也在,看来古人还是比较纯良的,没有做出撕毁书籍的事情。
想来也正常,读书人爱书如命,做出此等事,必定会为人所唾弃。
没一会儿,梁先生到了,开始上课。
策问是乡试和会试的必考科目之一,其内容以经义,时事为主,和论文答辩有点相似。
这种题型的存在便是筛选掉那些只会死读书,不通俗务的读书人。
温续文已经认命地接受自己要再上一次高三的事实,所幸原主把基础打得很牢,他只要按部就班地学下去就可以。
下课后,温续文跟着梁先生离开,梁先生递给他几份试卷,道:“这是前几日的课业,你回去将其完成,三日后交给老夫。”
“是,先生,”温续文拱手行礼,恭敬道。
尊师重道,这是考察一个人品行最直观的判断,温续文可不敢马虎。
梁先生和大多数老师都一样,喜欢上进的学生,他对温续文的感官就很好,温声道:“你一向令老夫放心,莫要被俗事左右,该是你的总会属于你。”
梁先生突然给他灌鸡汤,温续文便知道当初原主因为落选监生,情绪波动太大,被这位先生察觉了。
温续文恭声道:“先生教训得是,学生谨记。”
接下来还有一堂课,梁先生不便多留他,便让他离开。
温续文离开梁先生的房间,别扭地扭扭脖子,这种事俯首作揖的礼节,还是有些不习惯啊。
一天下来,温续文算是知道县学的学业有多繁重了,除了用膳时间,几乎一直在上课,而且每位先生还留有课业,哪怕是下学回家,都要忙许久才能写完。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两年多,温续文就感觉头昏脑胀,好痛苦啊。
本来温续文还在高兴,他能听懂先生讲的内容,可看到这一大堆作业,因为许士政打招呼,他比别人的作业多了数倍,他就更加头疼了。
原来有关系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这就相当于,你父母认识你的各科老师,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那感觉不要太酸爽。
温续文曾经有个同学,他妈妈就是本学校的老师,他几乎每次上课都会被老师特别关照,弄得他数次想要转学。
温续文现在就有同感,抱着一堆作业回来,他整个人都蔫了不少。
直到去用晚膳,想到要见许士政,他才勉强打起精神。
用完膳,许士政果真问起今日在县学的情况。
温续文内心悲愤,表面却欢喜道:“各位先生都很关照小婿,已将前几日的课业留下,让续文写完交于先生们。”
许士政摸摸胡须,道:“老夫知你好学上进,只是你身体刚刚痊愈,莫要太过劳累,需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是,小婿明白。”
温续文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太劳累,可作业太多了,他有什么办法。
抱怨归抱怨,可该做的课业还是要做的,那是他以后的路,现在的一切都是对将来负责。
温续文回到房间,开始奋笔疾书,挑灯夜读,一直忙到巳时末才放下笔。
此时他已经将今日的课业完成,先生额外布置的也完成一半。
说实话,温续文现在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他很高兴,甚至有种想要大吼一声的念头。
天可怜见,他当了这么多年学生,第一次体会到当学霸的感觉,那种一看到题,就知道如何做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怪不得先生们只给他三日时间,想来是对他的情况很了解。
长长地呼出口气,温续文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在睡觉前,在心里说了句“我爱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