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连这个县城都没出过,别说去北京了。突然觉得这个吃法新鲜,学着老宋卷了一个饼塞进嘴里,炒合菜就是要爆炒出来的一股子锅气,那股子香味儿才是合菜的精髓。几个人吃下去豆芽脆,粉丝软,吸了汁水的鸡蛋鲜,韭菜香。几个味道混合在嘴里,卷了一个饼,还不够,还要来一个。
“就是这个菜,一饭盒卖一毛六,您尝尝看!”老宋指着熏鲳鱼。
“一毛六有多少?”其中一个吃了一块之后,被咸甜浓郁的味道给吸引了。
纪翎笑着说:“今天有得卖,一毛六一饭盒。下午我们就装盒了,等下午早班工人放工就能拿着走了。”
“我们也买两盒可行?”
“今天?”纪翎有些为难,“我们都是前一天大家报了要多少之后再买原料之后,再做的。上午有人问我要加两盒我就加了,再加恐怕就不够了,要不您这里等两天?后天过来拿?”
“小纪,领导们要,你也不想想办法。”
“都是订好的,这么多盒里匀两盒固然可以,可这不是短斤少两了吗?”纪翎皱眉回着。
李致远说了一句:“我跟阿来婶子和秀英婶子说一声,她们俩每个人订了两盒,等下先给领导们。”
“那就这样!”纪翎眉开眼笑地好似一个没有心机的孩子。
其实做上百份,哪有没得多的?这话说出来,也算是饥饿营销。吃过饭,老宋让人把那几个从食堂出来去工地上干活的人叫进了办公室,把食堂原来的账本摊开在桌上给三位看。
那五个人一进来,以为上头是来调查纪翎的,中午心里正高兴着,在外头
边吃饭,边骂纪翎个小狗崽子,这次让他世世代代都不得翻身。
还没等人调查的同志开口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同志,我跟您说,这个小狗崽子,骨子里就是资本家的那一套……”
“他的事情我们会调查,但是你们之前的事情能不能交代一下?”
胖子觉得奇怪了:“同志,我们是举报的纪翎投机倒把?我们一直每天给食堂烧饭,什么歪路都没走,我们能交代个什么?”
“一毛五一个人伙食费,你看这个报账,五月份,买了萝卜一千三百斤,大白菜七百斤,土豆一千斤……”那位调查员说,“两百来号人能吃得下这么多的蔬菜?”
食堂吃什么菜,老张知道,但是老张不太会过问到底买了多少斤,再说了这几个都有后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不是,没钱买肉,菜管饱吗?”胖子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
调查的人里领头的一位看向纪翎:“小纪,你的账本我们已经看了,没什么问题。如老宋说的,各家国营厂里也卖馒头包子,只要目的不是为了私利,没有问题。你可以继续。我也会写个报告跟上头说。”
纪翎点头说:“那谢谢你们了!”
下午三点多,三位调查员,自行车龙头上挂了一盒鲳鱼离开。
等人一走,老宋气得骂娘,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去了个电话,暴躁地骂人:“王八羔子,你说给你小舅子找个活儿,让他能轻松点,自己不好好做人,闹得工地上这么多人进了医院,我让他去工地上干了才几天,去县里告状。原本就自己屁股不干净,调开了岗位,现在倒好,把自己搭进去了吧?反正你别来我这里哭,他是咎由自取!”
这么一来这群人倒是连根拔除了。还是李致远对这个时代了解,也对这几个人生了一份心,天天在她耳边叨叨一定不能行差踏错。
这么一来,过了几天,老张过来食堂说:“小纪,上次那县里的调查员说,他们单位的同事也要熏鲳鱼,要来二十盒。钱他们来拿的时候付。”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