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弃了他,给外人看到,岂不是坐实了传言。她在他身边,就算只是个摆设,也能给外界传递一个讯息——谢大人只是暂病,无恙。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别傻了殿下!”
韩青羽紧握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就算……就算殿下不为自己着想,还有那个小崽子……”
他咬牙切齿,万分不愿意提起那个孩子,“上次的事,是我冲动了。殿下只要跟我走,我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他能给你们的,我一样可以。”
只要公主开心,他不介意养一个孽种。
李昭却看着他,摇摇头,“多谢你,青羽。”
谢你多年前对我的包容,谢你此时还愿意助我,但是我不能。
她苦笑道,“我是长姐,下面皆是幼弟,没有兄长……我……我一直把你当做长兄般敬仰。”
话说到这份儿上,韩青羽怎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颈间喉结微动,过了许久,他惨笑一声,
“殿下,他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
他输的不服啊!
李昭也笑了,笑得充满苦涩,“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他的罢。”
之前她听戏文里面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令生者死,令死者生。”那日皇城里惊鸿一瞥,是两个人孽缘的开始。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那天她没出宫就好了,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韩青羽瞪着她,一字一顿道,“即使,他亲手杀了你一母同胞的兄弟,即使,他把你抛弃六年不闻不问,即使,他让你一人在荒野艰难产子,命悬一线,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他的话针一样扎在李昭的心里。她确实忘不了,放不下……等等?
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定定神,抬眼问,“你怎么知道。”
她产子艰难,在千里之外的荒郊野外。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猎户家的瞎眼婆婆和云蕙,就连谢时晏也不一定查得到,青羽又如何知晓?
韩青羽的眼睫颤动几下,过了许久,他低声道,“对不起,公主。”
当时,他在场。
这事还要从玉玺失窃说起。
当年太子另派一队高手潜入内廷,传出的消息说偷到了传国玉玺。但等他们去接应的时候,人全死了,所谓的传国玉玺也不翼而飞。
后来皇帝派精兵追捕,在与他们交手的过程中,韩青羽知道了,玉玺也没在皇帝手中。
好端端一个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便猜测,也许太子死前将他们藏了起来,藏到了一个地方,或许给了某个人。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太子府被掘地三尺,什么都没有找到,皇帝一怒之下把太子亲眷尽数诛杀,唯一活着的血亲,如今只剩下李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