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出声的是老赵头家的,陈婶儿嗑瓜子的手一顿,俯身一脸神秘的说,“小郝好像在那家公司干了好久咯,也没见他谈过什么朋友,别不会是……”
“不会吧!小郝今年也有个二十六七了,一个女朋友都没谈?不可能吧!”刘大姐一下来了精神。
“你住进来的晚,你是不知道,小郝在我们这儿住了有五六年多了吧……”陈婶儿翻眼算了算,一脸错不了,“他是半个姑娘都没往家里带过。这不是那啥,还能是啥?”
几个大妈一脸破解了什么世界之谜似的齐齐叹了一口气:“哎——可惜了啊!那么好的个娃,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了呢?”
“人家一年到头都跟在那法西斯似的老板身边,气都喘不来几口,还找女朋友?真的是。”那边又开了一盘,老张头过来抓了把瓜子顺便搭话道,“不过小郝确实是个好的。”
几位大妈纷纷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老张头也就直接挤着自家的坐下了,“呼噜噜”砸吧了一口搪瓷杯里的茶,继续说道:“你当人家一个大公司赚大钱的俊小伙儿怎么一直住在咱这里?”
“扣儿呗。”几个大妈回答出奇的一致。
“屁嘞!”老张头啐了一口,一脸“你们这群肤浅的婆娘”的表情扫了大伙儿一眼,“人是把钱全寄出去了!你当是寄哪……”
“太阳花福利院。”陡然出现的一个清冷的女声接了老张头的话。
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去,一名穿着女式西装,化着淡妆,身材高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老板气质的女士就这么站在他们两步外。
不等对方开口,贺江月直接问道:“向几位打听一下,郝觅纾住哪?”
其中嗓门儿最大的刘大姐下意识地细声细气地回答道:“左边楼梯进去,四楼第七间。”
贺江月礼貌一笑,道了声“谢谢”。
“欸欸……不用客气。”刘大姐懵懵地摆了摆自己满是瓜子屑的爪子。
等贺江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一众人这才舒了口气。
小郝的老板亲自找上门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统一了对于贺江月身份的猜想。
……
玄泠被辞退的消息在他七天前抱着一箱又一箱白的黄的红的酒进屋时,整个筒子楼里的街坊邻居就都晓得了。要不是他这七天里每天下午还出门下楼扔点垃圾啥的,街坊邻居都要以为他要想不开醉死在里面喽。每天提心吊胆的,各个手机不离身,随时准备报警。
这天刚好是收房租的日子。房东白芳不喜欢那些冷冰冰的数字,一般都是亲自上门来收现金,顺便跟租客们打打招呼。而今天恰好又是周六,白馨儿也是在呆在房间里无聊,就提出帮忙去收房租。
白芳也是觉得玄泠被辞退了可怜兮兮的,就让女儿把家里的半颗西瓜带上,一起给玄泠。
等白馨儿抱着半颗红彤彤水灵灵的大西瓜来到玄泠家门口时,却看见玄泠门外竟然站了位气势逼人的一身职业装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