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微微福身,见过皇帝。
皇帝两步走近,抬手对皇后做了个虚扶的动作,并示意她坐下。
“关于垩查使团的事,朕想听听梓潼你的想法。”皇帝重新回到上首坐下,端起手边的茶盏小呷一口,等待皇后的回答。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戴家一门实乃卧榻之虎,不除,难寝安。
皇帝放下茶盏的同时也将眸中戾色藏了起来。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只见端坐于下首的皇后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开口道:“达他吾与我朝西境积怨已久,又邻垩查。”
皇后言至于此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在她已知的视角上,达他吾确实是垩查使团遭劫首要怀疑的对象。也于今日朝会上的朝臣所言无二。
若不是商姓皇室一族内藏龌龊,如此内贤外佐之妻,夫复何求?
而这一切在心污眼脏的皇帝眼中,就是戴家意欲谋反的证据。怎么就这么巧,前朝的丞相与后宫的皇后对于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如出一辙?不是暗通款曲是什么?
“朕记得,梓潼二弟在西境利虎军中任职至今也快五载了吧?”皇帝突然提及皇后的二弟戴闻风,“是时候该为朕分忧了。”
得闻此言,皇后的脸“唰”地一下失了血色!只见她急步行于大殿中央,对皇帝拜了下去:“臣妾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皇帝用右手支住下巴,身体微微前倾,一副饶有兴致的摸样。
皇后对着皇帝又是一拜,声音有些颤抖:“二弟生性顽劣,难担重任。臣妾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闻前些日子,闻风以八百小队伏击了达他吾五千巡军,并且全身而退。梓潼怎能言之生性顽劣难担重任呢?”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莫不是梓潼听到了什么谣言?朕向来都是任人唯贤,外戚专权……若是有此贤能,朕不怕放权的。”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伏地跪着。
半晌,皇帝微微一叹,亲自起身走向皇后弯腰将其扶起,说:“也罢,既是梓潼相求,朕怎会不允呢。”
“好了,你我夫妻一体,这般便是生分了。”皇帝伸手帮皇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微笑着说道。
皇后离开承明殿的身影远没有刚进来时的自若。
这便是伴君如伴虎啊。就算是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也一样。
一样被帝王猜忌怀疑。
相较于皇后的揣揣不安,皇帝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爻。”皇帝出声唤道,“陪朕说说话罢。”
从皇帝身后传来玄泠的应答声:“主子。”
“你会怕朕吗?”皇帝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能为陛下而死是奴存在的价值。”这句回答像是练习了千遍万遍般自然。
皇帝仰起头笑出声,笑声是今日最真实的一次:“是啊,只有你们永远不会背叛我。”
笑完后皇帝低下头看着手里肉色的小拇指大的药丸,“哒”,就这么扔在地上。他笑着说:“这是你这个月的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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