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说起了水壶的事儿,邓秀宁见旁边李晓红的水壶一直敞着,就随手给她盖上了:“火车随时都可能紧急刹车之类的,这个时候水壶就容易因为惯性倒下来,水泼到身上烫着很痛的。”
她的话刚落音,好像老天爷就是要证明她的说法似得,突然火车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然后一个紧急刹车,车厢内不仅是水壶,连许多人都由于惯性而朝前面倒去,同时车厢里也响起了一片惊叫。
果然有人的热水壶倒了,开水泼到身上了,疼得哭了起来。
金丽儿比了个大拇指,说:“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邓秀宁说:“这还不算我的真本事,以后你可有得瞧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和我差远了,可别太自卑啊!”
金丽儿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了。
邓秀宁嘿嘿一笑,实在是无聊嘛,逗逗她也挺好玩的。
李晓红站起身来,朝着被烫伤的那边看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来说:“这才刚出家门没多远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面还不知道有多难。”
“幸亏咱们是跟着邓秀宁。”金威真心实意地说。
要是刚刚邓秀宁再晚一点点,李晓红就是被烫的人中的一个了。
李晓红也不由得脸色一松,点头说:“真是幸好有她。我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吃完了炒米和肉干,肚子也填饱了,金丽儿昏昏欲睡,邓秀宁则借着最后的日光写着东西。
车厢也逐渐陷入了沉静中。
待到光线不行了,邓秀宁就把本子和笔收了起来,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踢了踢腿。
听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看着外面日渐四合的暮色,邓秀宁突然想家了,想奶奶今晚做了什么菜,小虎有没有乖乖地吃饭,奶奶肯定又要念叨自己,说的无非是不知道自己在外吃得好不好,今晚怎么睡之类的了。
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出远门呢!在这差不多十年的光阴里,她生活得舒服又自在。这次,倒是她如雏鹰初次离巢试飞了。
这样安静又无聊的时光显得有些漫长,过了许久,突然火车速度慢了下来,一声又一声地拉响了汽笛。
有许多人就醒了:“这是火车要进站了!”
“下一站要下车的赶紧都醒醒!要进站了!”也有热心的人提醒着大家伙儿。
金丽儿也被吵醒了:“怎么了?怎么了?”
“这是到了邓秀宁刚刚说的那个,一天只有一趟火车的那个站了。”金威回答说。
金丽儿坐直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说:“咱们不用下吧?”
“邓秀宁说了不用,你安心睡就是。”
这个时候,就能够看出金威这个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和关心了。
也难怪金丽儿一直那样心大,而且做事不顾后果的,有人这样给兜着,确实没啥好害怕的。
金丽儿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可是车厢里吵吵闹闹的,许多都是拿行李要下车的人。
李晓红也惊呆了:“这么多人要下车啊?”
朱前进看着那些人挤挤挨挨的,说:“大概是要下车吃饭吧。不吃晚饭就要饿一晚上了。”
邓秀宁补充说:“不是一晚上,是明天早饭也没得吃。这趟车在凌晨还会停两次,但是那时候乌漆嘛黑的,别人都在睡觉,下车了也没处落脚,更没处吃东西。然后一直到十点多,才会到一个新的站。如果晚点的话,到十一点十二点也不奇怪。”
几个人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几乎就是一整天不吃东西了,还真没几个人扛得住。
“幸亏咱们有干粮。”李晓红说。
“幸亏咱们有邓秀宁。”朱前进补充。
火车进站前,还等了好一会儿,估计是车站内调度没有腾出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