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俩哪个更厚
晋擎携桑柔抵达松江,又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最后一段行程,他们走的水路。
桑有为父子得到消息,早早就候在了岸口,待到载着大批人马的大船缓缓驶来,已是残阳斜落,夜将至。
桑宥伴在父亲身侧,颇为激动,可一见到最先从船板上奔下来的人,抬起的脚步又落了回去,退到父亲身后。
桑有为一心记挂女儿,也没留意儿子这一举动是为何意。
倒是晋湘老早就在高高的船甲板上瞧见那边等候的瘦长的少年了,心里头美滋滋的,可等自己急匆匆地下了船,他不但没来迎,反而还往后退,晋湘心里不是滋味了,若不是桑有为就在旁边,她真想逮着人问个清楚。
晋擎伴着桑柔缓步徐行,握着她一步步地走下踏板,也没在意晋湘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桑柔却是一直盯着在。
见弟弟确实有在避嫌,没往晋湘那边去,而晋湘也赌气在,估摸碍着人多,没闹起来,桑柔心里头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这对小儿女对彼此是个什么意思,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注意些分寸了。
肖瓒带着女儿下船后就同晋擎告别,他需得几日的时间,去处理一些私事。
桑柔见肖筱近些日子兴致不高,有时眼睛红红的,还以为肖瓒说她说得凶,有心开解,却不料弄巧成拙,肖筱眼眶反而更湿润了,哽着声儿说她不是克母的小灾星,她也要为母报仇。
别人家里的私事,桑柔不便多问,只关切地叮嘱她注意安全,先把自己顾好,莫再冲动了。
肖瓒如今说的要处理的私事,怕也跟他那命薄的亡妻有关。
当年肖瓒弃十万大军不顾,致使大好的局势逆转,晋家连失两城,好像也跟这位亡妻有些关联。
桑柔实在好奇的时候也会对着晋擎问一嘴,但晋擎显然对长辈的私事兴趣不大,一句夫人还是关心关心我们的怀远何时到来,将桑柔堵得无话可说。
一行人入住的乃是松江原郡守的府邸,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自不必说,地方官在很多方面其实和土皇帝无异,吃住行搁在当地必然是最高规格,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搜刮民脂民膏已成常态。
谢霁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形容愈发萎顿,面色也更为沉重,反倒桑柔宽慰她:“你们这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性本劣,否则为何历朝历代的人都以入仕为毕生追求,总逃不过功名利禄的诱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在谢家管辖的地界出了这等贪腐的行为,谢霁仍觉面上无光。
即便这等贪官污吏已被晋擎惩治,谢霁还是意难平:“江中那边,会不会有这样的官。”
桑柔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大抵是没有的,别说这等价值不菲的豪宅,哪怕贪了百两,也得在牢里磨一层皮了。”
晋擎有自己的私产,晋家底子也足够厚,换个手头不那么宽裕的,稍微有些动摇,可能就要犯错了。
谢霁听后沉默许久才道:“也就只有他了。”
但更重要的是,谢霁相信桑柔。
谢霁又问:“许家那对兄妹,世子打算如何处置?真会将人交给魏延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