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言重,不敢当,世子并未要我亲赴容县,只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把虎符交给能够带领这三万兵士的人。”
晋侯必然会接着问,桑柔也不等他问出来,顾自道:“世子说,那人,晋侯必然不满,但那人在紧要关头最为合适。”
被桑柔的话挑起劲头的晋侯:“听你这么掰扯一通,头头是道的,本侯也没什么不满了。”
桑柔依旧柔声轻慢:“世子也料到了,晋侯必然有此一说。”
“小丫头,套我话呢,也别绕圈子了,你就说说,那人什么来头,为了我儿,我也不是不能通融。”晋侯一声笑起,豪迈异常。
“那我说了,晋侯可不能发火。”她只是个传话者,担不起晋侯的怒火。
晋侯又是一声朗笑:“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本侯恕你无罪。”
堂堂一方霸主,总不可能出尔反尔,桑柔这么想过,心神更是一定,缓缓道:“我也不大懂,世子选中的那人乃襄阳侯肖瓒。”
晋侯眸光登时一凛,面上那点愉悦之色骤然褪去,本就不是多温和的人,此时尽显威压之势。
“小姑娘家家的,倒是真敢说。”
“不敢,受世子所托而已。”到了这份上,桑柔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晋侯拉下了脸,冷哼:“你可知那肖瓒与我有何过节?”
桑柔摇头:“世子说,肖瓒恨蛮人入骨,又长在西北,对那里的地形气候最为了解,有胆识有谋略,是为帅才。”
晋侯忽而放空,目光遥遥,似在回想着什么,然而那些事那些人,已经很久远了。
“肖瓒如今人在何处?”
桑柔垂眸,不语。
这人是何身份,同晋侯有何过节,她一无所知,但此人如今身在何地,她是知道的。
晋侯一见桑柔这反应,磨了磨牙,话里带了点情绪:“此人最是无耻,毛还没长齐,心眼却有八百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看晋侯这样,想必和那肖瓒过节不小,但这些都与桑柔无关了。
晋侯把个人情绪压了压,沉眸看着桑柔:“既然虎符在你手里,那么,人也该由你去找,且虎符只能在你这,不可轻易交与旁人。不过此人气量小,心胸不宽,偏又不贪财不好功名,就算我不计前嫌,他也未必肯出来。”
晋侯这性子可真是爱憎分明,为人又还算公允,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还是放下了不少。
晋侯再把桑柔打量一遍:“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妻儿,我看你倒是可以一试,旁人未必能行。”
有胆识有韧性的女子,当真不多了。
桑柔微怔,她的任务只是让晋侯松口,可没附加的。
“我父母都在这里,我无意远行,还望侯爷体谅。”桑柔委婉拒绝。
晋侯却摆了摆手:“我体谅你,你只要能让我儿全须全尾地归来,我许你一个承诺。”
闻言,桑柔总算有了点意动:“不管什么,我提出来,侯爷都能办到?”
晋侯亦是老滑头:“我儿只相中了你,偏要娶你,这事儿我不管。”
可以不管,但必要时出手帮个忙,总能够。
桑柔要的承诺,是晋侯能办到的,无论她将来嫁不嫁晋擎,她也算有了一份底气和倚仗。
晋侯没有多留,虎符仍交由桑柔保管,颇有点放权给未来儿媳妇的意味,亦是对桑柔的一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