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中谁了啊?”
“我们村不是来了不少外地人吗?那个在我二叔家那边的,我瞧着那人挺好的。”
姜白芷眼皮子一跳,“我看,是人家长得好吧?”
柳莺娘红着脸点点头。
姜白芷扶额叹气。
“这你得跟你爹说啊!而且外地人到底怎么样,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你相中了,就跟你爹娘讲一声,叫他们帮你观望观望,若是个不错的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说嘛!”柳莺娘焦急道。
“可我总不能去找你爹说……”
姜白芷话没说完,院门外探进来一个头,迟疑道:“打扰了,请问是姜白芷家吗?”
听到这个声儿,柳莺娘脸色更是爆红,一下子躲到姜白芷背后,抱着她,埋头死活不露脸了。
见她这表现,便知来人正是她相中的那个汉子。
姜白芷拿自己这个闺蜜没办法,只安抚地拍拍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跟院外的男人说话。
“我就是姜白芷,你是?”
“哦,我是外地来的,你喊我赵武便是。我与家妹往后就住在胡杨柳村。我听知守说,胡杨柳村有位姜大夫擅长为人调理身体,所以才选择来此定居。今日贸然前来打搅,实在是家妹体弱,这一路奔波,突然安定下来,她有点失眠、厌食,瞧着脸色又差了不少,不知姜姑娘可否帮着开副药调理一番?”
说罢,赵武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这是预付的诊金。若需开什么名贵的药材,姜姑娘可尽管开口。”
意思是他不差钱,只想治好妹妹了。
姜白芷细细端详了一会,看这赵武的面相不坏,又舍得给妹妹治病,想必不是坏人。
“你等会,由于我现在收了几个徒弟,所以现在给人看诊有个要求,是需要同意我的徒弟在旁学习。徒弟有男有女,你可介意?”
赵武犹豫了一下,才说:“可以。”
大部分大夫也是男人,跟着看诊,大多就是望闻问切,没有别的肢体接触,倒不是太难以接受。
姜白芷点点头,直接敲了敲窗户,先使唤大徒弟,“子仪,把我的药箱整理好带着,我们要出去看诊了。”
里头的郭子仪等人都没有多问,收拾好姜白芷的医药箱,便整整齐齐地一起出来。
赵武见郭子仪是个还未到二十的年轻男人,略皱了皱眉,到底没有说什么。
“我那只临时搭了个棚子,有些简陋,请多担待。”赵武领着他们过去。
姜白芷这两天没出来看热闹,等到了地方,见这个所谓的简陋棚子,其实也挺严实,至少能挡风遮雨。这样的棚子,不像是一个人能在几天内就弄好的。
不知道怎么一起跟着来了的柳莺娘扯扯姜白芷的袖子,低声说:“这批来我们村的人,都跟他挺熟的,他们自己没做什么,反倒先帮他家搭了个好棚子。”
姜白芷挑挑眉。
这人还挺有威望嘛。
进到棚子里,光线难免暗了些。
一个未施粉黛、面色蜡黄的妙龄女子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疲惫地半阖着,一张樱桃小嘴,也泛着苍白。
露在薄被外头的手臂,苍白细弱。
颇有点病娇美人的感觉。
姜白芷观望了好一会,才上前去把脉。
“你妹妹幼时应当不是这样的?”姜白芷用近乎陈述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赵武内疚地点头,“是,她小时候养的壮实,是我主动要去参军,把她交给老舅家照顾。之后十年我都没回家过,老舅他们以为我死了,就苛待我妹妹,使她变成了这样。战争结束,我回到家乡,再怎么生气也没用,只能带着妹妹,想寻个更适合养身子的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