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镇上已经尽量和谐地容纳了一百六七十个外来户,周边的村子,怎么着也得帮忙分摊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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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村庄相对都很排外,比镇上的居民要难说服。当年姜家能顺利融入胡杨柳村,是由于姜父的医术,在如今算得上是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像这样有本领的人,去哪都会受欢迎。
至于这批外来者,若想融入那些排外的村子,除了有一技之长的,其他人恐怕都只能通过结亲这一方式。
知守摸摸特意留着的短胡茬,心想,姜白芷想的那主意可真是太棒了。
心中有了主意,他见这批人,亦是以青壮年汉子为主,便问那曾做过骑督的男子,“我们镇之前接纳外来者,是鼓励允许两边通婚的。你们这批人来的晚,镇上基本已经没有合适的待嫁女了,若是你们有在此地成家的意愿,可往周边村子走走。自多年战事后,各地都是嫁女难,我们镇周边的村子也一样,有许多到了十八、十九、甚至二十多岁的姑娘,都还没能定个人家。”
“哥,你如今都二十六了,既然决定带我在这南边生活,不若就在这里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落户吧。”一个脸色略苍白的女子劝说道。
原来这骑督是带着亲妹子流浪的,看这姑娘身体虚弱,若不是这批人都挺强悍,恐怕也不能带着个弱女子远距离迁徙。
“玉兰,哥的事,哥自己心里有数,你别多操心,仔细养着身子就行了。”
骑督先是让妹子回马车里歇息,然后想了想,问:“此地可有擅为女子调理身体的大夫?”
知守愣了一下,才答:“镇上就有大夫,但若说擅于调理,胡杨柳村有位姓姜的姑娘,她的医术比镇上的大夫更胜一筹。”
骑督点点头,方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报出名号,便不好意思地告了罪,“抱歉,我等急于落脚,竟未通报门户,实在是失礼了。”
“欸,无碍无碍。”知守意思意思地回着。
“我姓赵名武,”这骑督原来叫赵武,倒是人如其名,一身武者的凶悍气息,但从他对亲妹子的上心程度,又看得出他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战争结束后,我就回了老家,本想着我妹子年纪差不多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便回去处理这件事。我当年离开时,留下一些银两,是让老舅家帮我照料妹妹,没成想,等我回去,我好好一个妹子,被苛待得快不成人样了。”
“即使没有发生干旱,我也不愿再与那样的亲戚来往,便将家里的地产变卖,带着妹妹寻个别的好地方落户。”
赵武是在干旱发生前就开始迁徙的,中途没想到会发生干旱,急忙换了更多的干粮,沿途带上一些合胃口的人同行,一路走走停停,才到了这曲陵镇。
这边山清水秀的,无论是发生干旱这种自然的灾难,还是发生战争那种人为的灾难,这偏远的山区,至少都能偏安一隅。
赵武就是看中了这样的地方。
至于,他们是住在镇上,还是住在边上的村里,他个人是无所谓。
可他不想莫名其妙去给人做上门女婿。他还有个妹子要照料呢。
“知守大人,我知晓您是好意,不过,我手上有足够的银两,不知可否在那位姜大夫所在的村里,直接买个宅子住下?”
这赵武手上的银两着实是不少。他不是个老实木讷的人,多年战事,他参战可不止割人头换功勋,还会搜刮一下敌人身上,看看有没有值钱玩意。
那些搜刮来的小东西,他在回乡的途中出手了一部分,然后在迁徙的路上,又把剩下的全都出手了。虽然要给妹妹买药,花去不少银钱,但如今他手里,依然攥着三千多两银子,是个真正的有钱人。
但有钱归有钱,想去人家村里落户,就得让人家村子的原住民同意。
“不瞒你说,这些偏远地方的村子,要管他们吧,也挺好管,找对方式,顺着他们的规矩来,大家和和气气的就行;说不好管吧,确实也不好管,人家有人家自古遵循的老规矩,他们自己破不得,我们外人也破不得。”
“我跟你说的那位姜姑娘,她家就是外来的,不过她爹有一手好医术,才能说服胡杨柳村的村长跟几位族老,顺利在那边落了户。你若想带着妹妹去那边,光有钱是没用的,你总不能给他们每家每户送去十两银子吧?”
听知守说完,赵武想了想,突然问:“那胡杨柳村总共有多少户人家?”
听这意思,竟像是真的要去给每家每户送银两似的。
吓得知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