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亲昵道,“没事的,御医说我?胎像很稳。咱们这个孩子?懂事,一路也不折腾我。”
谢纶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殿下辛苦了。”
夫妻俩温情脉脉的说着话,等到夜深,景阳依偎在谢纶怀中,睡了这些天来最安稳香甜的一觉。
不过团圆的日子没多久,北边就起了战火,戎狄大军来势汹汹。
谢纶领兵出征,景阳带着小世子?送他离开,虽不舍,却强挤出笑,“你安心去前头,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回来。”
谢纶抱了抱她和孩子,翻身上马,手臂一挥,“启程!”
鼓乐齐鸣,百姓夹道相送。
登高望远,三十万大军宛若一条流
动的河水,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这一场战,打得十分艰难。
戎狄倾举国之力,兵分五路,入侵大渊。
莫说谢纶,就连皇帝都御驾亲征。
景阳一边担心夫君,一边记挂着兄长,同时还牵挂着长安城里的小太子,那样小小一个孩子?在后宫里?,就像一只误入蛇窝的小羔羊。
她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将小太子打晕了,塞上车,自己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不过很快,这份后悔就变成了庆幸——
还?好她没将小太子带回来,谁能想到戎狄军队竟然打到了肃州城下?!
肃州城被敌军围困,城中人心惶惶,哀声遍地。
为稳固民心,景阳亲披战甲,登上城楼,指挥防守。
她是国公夫人,要?替谢纶守住国公府,守住他们的家。
她更是长公主,要?守住大渊朝的国土,守住渊朝的子?民。
整整七日七夜,景阳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每日一睁眼,看到城下的戎狄军队,越发焦躁心烦。
在疲劳与焦躁的重重压力之下,景阳的肚子?一度见了红,若不是府中御医医术高超,险些就落了胎。
终于,在第八天的黎明,一袭银甲的谢纶带着援军杀了回来。
夫妻重逢,景阳也顾不上他浑身的血与汗,径直扑到他的怀中,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担忧、思?念、悲愤、恐惧,都化作了泪水。
她真的、真的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谢纶拥着她,嗓音低沉,“不哭了,殿下,是臣来晚了。”
肃州之围得以解决,战火却依旧未停。
没多久,景阳早产。
生产时很是凶险,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产房中端出。
小世子?吓得小脸惨白,谢纶捂住他的眼睛,让奶娘先带去书房,他自个儿闯进产房。
看着气息奄奄,脸色苍白的小公主,铁骨铮铮的武将,头一次红了眼圈。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景阳睁着眼看他,虚弱出声,“谢纶,我?有件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