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
杨彦柏身边的美人见状,赶紧用帕子替他擦拭眼泪,声音娇柔的劝道:“杨公子,您都哭了一路了,歇歇吧。”
杨彦柏拼命摇头,然后抱着酒坛子又猛灌了几口,“呜呜呜……”
苏水湄:……
苏水湄转头看向这位美人,“这位是……”
美人福身,“奴是满花楼的,昨夜刚被杨公子包下。”
苏水湄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又转头看向杨彦柏,“那杨公子您这是来……”
“奔丧。”说着,杨彦柏心情激动的狠狠清了一下鼻涕,哭得眼肿鼻子红,那双眼睛吊着两个眼袋子,都快肿成两条缝隙了。
苏水湄有点不忍直视,她转头看一眼那位杨柳腰小美人,再勉强看一眼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抓着小美人手不放的杨彦柏……
苏水湄:您这诚意可真够足的。
“我,我要去看陆儿最后一眼……”杨彦柏拨开身旁美人,摇摇晃晃往前走。
苏水湄立刻回神,“杨公子。”她侧身拦住杨彦柏,压低声音道:“我有事想与您相商。”
“有事?什么事?”杨彦柏打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苏水湄下意识捂鼻,声音嗡嗡道:“是关于陆不言的事。”
杨彦柏神色一凛,抬眸看她。
杨彦柏本就长得不差,只是平日里太不着调,如今突然露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竟让苏水湄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哦,”他说,“跟我来。”
苏水湄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将这件事与杨彦柏说清楚,却不想她只提了一句,杨彦柏便打断她道:“说吧,陆不言要我做什么。”
“你……”苏水湄一脸愕然。
杨彦柏靠在墙上摆手。此刻,两人正躲在一处偏僻巷子口,杨彦柏虽然依旧浑身酒气,脸上泛红,但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宿醉模样。
“陆不言是我兄弟,我自然信他。”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苏水湄身为女子,对男人之间的这种兄弟情不是很清楚。好吧,她也算是陆不言的半个兄弟。
“如果连兄弟都怀疑,那这世上还有何可信之人?”
这句话触到了苏水湄的心,她想,陆不言于杨彦柏来说,应该就是苏水江对她的意义。
不管弟弟做出什么事,她第一反应也是相信。
“而且我早就知道,像陆不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早死,毕竟祸害遗千年嘛。”杨彦柏叉腰。
苏水湄想,也不知道刚才哭得涕泗横流的人是谁。
巷子里静了静,苏水湄咬牙,说出了陆不言的计划,“陆不言让我去找你爹。”
“找我爹?”杨彦柏托腮。
苏水湄还想解释,杨彦柏突然伸手,“行了,我带你去找我爹。”
杨彦柏带苏水湄到达杨府之际,残霞夕照,光色沾裳,已是酉时。
杨府与陆府是京师内最繁华之地,陆府的奇丽苏水湄已经见识过,对比起陆府,杨府的富丽则多添几分艳俗。果然不愧是大明有名的大贪官啊,就那门前挂着的两个金灯笼就快要闪花苏水湄的眼。
“别傻站着了,跟我进来吧。”杨彦柏招呼苏水湄。
苏水湄整理了一下衣衫,跟杨彦柏入内。
杨府果然奇大,入了角门便是一辆马车,听说是专门在府内行驶用的。
苏水湄按捺住惊叹,随杨彦柏进马车厢,一齐朝杨庸的书房去。
马车辘辘行了半柱香的时辰,一路上,苏水湄心情忐忑,一直都在心中重复着等一下要与杨庸说的话。
“郎君,到了。”马车停了,外头驾马的家仆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