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身边的人全部穿着素缟,都在低声哭着,就连不少高门贵族的亲眷,也都来到城门前迎接,脸色沉重肃穆。
纸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哭声逐渐响起,老爷爷忽然走上前去,任凭家人如何阻拦,他还是拄着拐杖一步步,蹒跚着来到棺椁前。
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按在棺椁之上,颤抖着不停。
家人都站在他身后,几位女眷低头呜咽着,家族中的男子也红了眼圈。
一位少年站在最前面,身穿素缟、披麻戴孝,他盯着眼前的棺椁,眼神空洞,脸色煞白。
老爷爷摸着棺椁,手里的拐杖被扔在地上,他双手按着棺椁,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干裂的嘴唇缓缓翕动道:
“我们白家,也有忠骨了……”
老人家涕泪横流,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就要跪倒在棺椁前面。
一只大手从旁伸出,将老人家稳稳扶住了。
李玉珩也穿着素衣,脸色沉重又憔悴,稳稳地将老人家扶到一旁。
白家的家眷纷纷涌上前来,将老人家扶住了,李玉珩沉声道:“您保重身体,节哀。”
“白家虽是医药世家,但能有如此忠骨,本王定会向朝廷禀明,为白家争取抚恤。”
老爷爷用力握住李玉珩的手,声音嘶哑颤抖:“老朽多谢王爷,只是,再多的抚恤,也换不回老朽的孙儿了……”
看着老人家饮泣吞声,李玉珩也红了眼眶,脑海里也浮现出那道年轻的身影。
他似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走到街道旁,肩膀无声地抖动着。
漫天的纸钱再次扬起,棺椁被士兵抬起,沿着街道朝前走去。
陡然间,站在最前面的少年,蓦然开口喊道:
“阿霓姐姐……”
听见这个名字,白家众人纷纷抬起头,朝着街道中间看去。
只见军队前方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一道素白的人影。
那道身影同样穿着素稿,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到棺椁前面。
队伍再次停下,士兵们无措地看向李玉珩,李玉珩皱起眉头,在看清来人后,默默朝着士兵摇头,示意他们不要上前。
叶霓走到棺椁前面,看着面前漆黑的棺椁,她脸色惨白一片,双眼哭得红肿,不知道已经流了多少眼泪。
她伸出双手,在触碰到棺椁的一瞬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双腿一软,她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身后一道身影匆忙走上前,俯身将她扶住,哭着说道:
“阿姐,你别这样……先起来好不好?”
叶霜也红着眼睛,边哭边说着,叶霓却似听不见一般,双眼无神地望着棺椁,手紧紧攥着棺椁边缘。
被叶霜扶起身的那一刻,军队继续朝前行进,一声撕肝裂胆的呼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