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宴席遇刺那晚,在场的除了她和季尧,就只剩下玉家军的士兵,和那些刺客们。
东楚奸细,要不然在玉家军中,要不然……
就是那晚的刺客。
忽然,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脚步声。
思绪回笼,沉璧立即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去摸衣服里的匕首。
手下一空,沉璧才想起来,匕首被她赠给了阿战,手边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朝门口走去。
她攥紧花瓶,绕过屏风,发现外间没人,融冰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心里顿时一紧。
按理说,府里防守严密,不可能进刺客,但是,若是潜藏的东楚奸细,利用假身份,趁着夜黑风高进了府……
沉璧举起花瓶,放轻脚步,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吱吖”一声,门开了。
外面月明星稀,府中的灯火微晃,外面廊下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人。
月色如水,洋洋洒洒地倾泻在地上,树叶上,石桌上。
和那个人的身上。
他坐在台阶的最上层,曲着一条长腿,搭着手臂,无声无息地坐在她的房门前。
沉璧愣住了。
此时已经三更天,夜深人静的,季尧怎么会在这儿?
明明走的时候,他还说今晚有应酬,怎么跑到她这里了?
沉璧把花瓶放下,走到廊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季尧。”
声音一响起,男人立即抬头看了过来。
漆黑的眼睛泛着点点光芒,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那一刻,仿佛漫天的星光都洒进了他的眼中。
他就这样看着沉璧,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
他眼底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在无声地涌动流淌着。
察觉到他的反常,沉璧在他身边坐下,凑近他颈边,仔细一嗅。
果然,酒味浓重。
她皱起眉:“你喝了多少酒?”
季尧的酒量她见识过,寻常的酒喝上三四壶都没事,也不知道今晚是喝了多少,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听见她的话,季尧依旧无声地注视着她,神色平和得不像他。
难得见到他这副安静的模样,沉璧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是真喝醉了。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每次出去应酬、喝到醉极时,反倒变得过分安静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乖乖听着,老老实实坐在床榻上,任她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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