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设陷阱等待猎物,还要避免惊动地头蛇,几次迷失方向后,缺少补给,余昼也开始体力不支,也不怎么说话了。
只偶尔询问支恰是不是很疼。
这段儿时间里,他们唯一吃到的东西是几颗鸟蛋,在这片区域筑巢的鸟类很少,也并不是每个巢中都能碰上鸟蛋。
现下,支恰已独自在树下等了近两个小时。
期间他前方的不知名植物,因完全成熟而炸裂,紫红色的植物浆液四溅,是丛林中短暂但频繁的喷泉表演。
两个小时前,余昼执意自己去找食物,支恰并不赞成,但他帮不上忙,也没能拦下余昼。
他默默坐着,呼吸声很弱,觉得自己就此被植物吸收,也不是没有可能。
找不到食物的当下,他们也很需要一场雨。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余昼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空着手,眼角隐隐发红。他垂头走到树下,一言不发地又背起支恰,继续前行。
时间刚过中午,他们就这样走着,走了几个小时没有停歇。在丛林深处,他们早已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走错方向,只一心想走出这茫茫不见尽头的绿色迷宫。
每过一小段儿时间,支恰的精神状态就更差一些,持续的低烧让他头脑昏沉,他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保证自己不昏睡。
手腕处传来酥麻的痒意,他抬手看了看,一只红壳的小甲虫,他将手举到余昼面前,“要不要尝尝。”
他们几乎成了这里最脆弱的两个生命,弄不好,小小一只虫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顿了顿,余昼才摇头,然后机械地挡开前方的植物,脚下却有些不稳。
回弹的枝条擦过,瞬间在他脸上蹭出了一道血痕,余昼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了一下,双手茫然地摸了摸,才又试探般的迈出下一步。
支恰的手抚上他的喉结,轻拍了拍,“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余昼的嗓音哑得近乎失声,“快了,我能感觉到,你累了就睡一会儿……但一定要醒过来。”
支恰隐隐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感觉到手下皮肤的异样后,又皱眉道,“余昼,停下。”
像是没听见,余昼继续迈着步子,机械向前。支恰想自己跳下来,却在落地的瞬间失力,跌落在地,压倒一片植物。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余昼甚至空了一秒才反应,他快速蹲下身来,摸索到支恰,满是自责,“……摔到哪儿了,受伤了吗?”
看着他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的手,支恰面色默地黯下来,将他的手按在身边,看了他片刻,才问,“多久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