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砝一边熟练的施针,一边道:&ldo;你们也是胆子大,两个人就敢这样走上来,一路上没少遇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吧,&rdo;毒砝又将一根银针刺进了晏呈的头顶,而后,那敷了草药的伤口慢慢的流出了血,不容许芊芊惊讶片刻。
毒砝又道:&ldo;他算是命大,如果换做是别人,被咬一口,早已经没命了,那种蛇出了名的毒,我都不敢接近。&rdo;
许芊芊看着晏呈慢慢变淡的唇色,绷紧的那颗心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倏地,想起什么,问道:&ldo;先生平日里下山上山,都这么麻烦吗?&rdo;
毒砝只是看着她啖笑不语。
晏呈施完针后,毒砝便去了二楼休息。
许芊芊在旁边照顾晏呈,这两日夜里总是在野外入眠,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加之晏呈被咬,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眼下有屋子做庇护,又有旁人,许芊芊头一点,慢慢的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许芊芊看了眼晏呈,他还是那个姿势睡着,眼底下一圈黑青,俨然是累的不行。
她收回视线,她的桌子前,摆放了两碗面。
许芊芊看向二楼的位置,毒砝看上去不怎么好说话,但是心底倒还是暖的,还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碗面。
为了不吵到晏呈,许芊芊端着面去了屋外,坐在了柱子旁,背靠着柱子,望着天上的月亮,低头吃了一口面,却不知为何,低头吃面的功夫,碗里啪嗒啪嗒的掉了几滴泪,她吸了吸鼻子。
可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
她这几天累坏了。但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哭的起劲。
心里的那根弦彻底的崩掉,她哭的像是个孩子,委屈、压抑、难受、一瞬间迸发出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但是当看见晏呈的唇色慢慢的恢复正常时,知道他安全能活下来的时候,她就觉得鼻子很酸,出来了之后,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就在想,若是毒砝没点头,晏呈离开了,她该怎么办。
倒不是还期盼着嫁给他,成为太子妃,她也没想那么多,但就是不能瞧见他是因为自己而离去,她从踏进逍遥山的那一瞬便一直逞强,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但到头来,还是晏呈替她扛下了所有。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被蛇咬伤。
许芊芊呜咽呜咽的哭着,擦去了眼泪,又吃了几口面。
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镀了一层金光,她一心埋头吃面,倒是没看见已经睁开眼,且站在门前看她的晏呈。
那双昔日素来薄凉的眼眸,此时也带着零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