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收钱,那是视金钱如粪土,不过这个钱袋子您一定要收好啊,瞧瞧,也是很漂亮的。”江芸芸眼疾手快把打算溜走的人抓了个正着,笑眯眯地钱袋塞到他手中,“这事,也算两清了哦。”
“小童大气,秀才高义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人开始为江芸芸说话,“做了好事也该拿点好处,鲁人不赎的道理您读书人也是懂得,这个钱袋子好啊,您瞧瞧,好看精致大气,您拿着放放小石头,也不辱没您的身份。”
一群人附和着,越说越起劲。
那钱袋子被江芸芸死死抵在他手心,瞧着人小小一只,手劲倒是不小。
书生的手都抖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输赢无定,报应分明。”江芸芸笑眯眯说着,“这钱,该您得的。”
两人四目相对,书生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收好了。”江芸芸把钱袋子重重塞进他手心,顺手狠狠抽了一下。
——给我跑累的!
书生哆哆嗦嗦地收下钱袋子,嘴角喏动几下,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童倒是大气。”有人忍不住问,“这么散钱,大人可知道。”
江芸芸慢慢吞吞转身离开,笑眯眯说道:“一定会夸我是聪明小伙啊。”
“你这小童倒是狂傲。”那人笑骂着。
江芸芸背回书箱,又和帮忙看书箱的小娘子胡说八道了几句,便加快脚步去上学。
“这小子倒是有趣。”头顶酒楼靠窗位置的客人目睹了一切,搭在酒杯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右手的那根枝生手指就显得格外奇怪。
“坚志者,功名之枉也,这个小童欲寡则心诚,你这科考上又有一个劲敌了。”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摇着桃花扇,笑眯眯说道。
“我带你来散心,排解好友离世的痛苦,你却如此排揎我。”多指那人仰头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面容文气的年轻人,摇着桃花扇,眨了眨眼:“怕什么,你明年必中!这小童再厉害,以后也是你的后辈!”
多指之人苦笑地低下头着:“第五次了,你也陪我了十五年。”
“哎,腹载五车,好兆头呢。”年轻人亲自为他倒了一盏酒,笑说着。
江芸芸等到了黎家,已经辰时过半。
“我正打算去接你!”黎循传等在门口,见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担忧说道。
“接我做什么?”江芸芸不解。
黎循传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怕你出不了门。”
江芸芸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黎循传。
今早说给章秀娥的那些黎家会来接她的话,都是江芸芸的心思施压,毕竟她现在也不是黎淳的学生,黎淳也没必要为她做到这一步,不曾想,这位黎小公子竟然真的想要来接她,怕她有危险。
真是大好人啊!
“谢谢你。”江芸芸叹气,“无以回报,送一个蒸饼吧。”
她恩将仇报地递了一个蒸饼过去,然后慢慢吞吞朝着书房走去。
黎循传捧着这个没见过的粗糙蒸饼,打量片刻后,张口咬了一口,随后嗷呜一声。
——我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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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现在陷入学习瓶颈,三字经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繁体字也能保证不出错得默写一遍,若是用树枝写的泥板字也还可圈可点,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她对毛笔字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