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弦冷怒,抬手又要给谢灵玄一个耳光。
他为什么总要提玄哥哥?玄哥哥已经死了,被他害死了,他如此耿耿于怀地羞辱一个死人,真是不堪中的不堪,下作中的下作。
这一巴掌未落实,谢灵玄没让她打,径直将她双臂挽住。
她挣扎了两下,徒劳无功,便也不挣扎,气得笑了,“好吧,你说得不错,就算你把我这副身子磋磨烂了,我的心也只属于玄哥哥一人。”
谢灵玄最反感这些话,眸中的残温更褪了几分,手上只微微加大了力气,便疼得她经受不住,眼泪直涌。并不是普通的痛,是又痒又痛,他折磨人总有花招儿。
“用不用我在这儿好好伺候伺候你?”
他那些恶蛇毒蝎之语又在她耳边晕开,“……让我刮目看看,你为了你的玄哥哥,心究竟有多坚贞呢?”
温初弦瞥向他那副邪气又可恨的样子,嗤之以鼻,却不得不暂时败下阵来,以躲过旦夕之危,“别。谢灵玄,我错了,你饶过我。”
虽是恳求,却敷衍得很,一点求饶的诚意都没有。
她近来就是一只小狐狸,道歉求饶的话说得比什么都溜,转眼却还是我行我素,仍做些事说些话来把他气个半死。
谢灵玄有时破罐破摔地想,不如弄死她算了,倒省去千丝万缕的烦恼。
两人正当对峙时,忽闻窗外一窸窸窣窣之声,似人的脚步声。
门虚掩着,一人影迅速滑过。
谢灵玄抬高声线,不怿地问了句,“谁?”
他有密语要与温初弦说,来此会客厢房前,明明命商氏下人暂时退下的。
那人影本来还遮遮掩掩,闻谢灵玄发觉,便也不躲了,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竟是萧游。
谢灵玄哑然失笑,“原来是商公子。”
萧游直面谢灵玄,神色显得难以置信,却又沾点幸灾乐祸。
他咳了咳,义正言辞说,“放开初弦。”
谢灵玄疑惑地睨了眼温初弦,温初弦耷拉着眼皮,静默不语,自顾自地理着衣衫。
“什么意思?”
萧游道,“都闻谢家长公子大病一场之后,性情巨变,还患了失忆症,邪门得紧。今日才知晓,原来您并不是谢公子啊,真是演得一手好戏,连亲生母亲都骗过去了。”
很显然,方才谢灵玄和温初弦的那番话,都被萧游给偷听见了。
谢灵玄沉吟片刻,心下鄙夷,面色上依旧维持着和颜,“商公子。我夫妇来您府上做客,您却偷偷摸摸地听墙角,恐不是待客之道吧?”
“若是我把此事扬出去呢?”
萧游把他打断,“……陛下,长公主殿下,会不会为真正的谢公子报仇,将您抓起来问罪?”
冒充朝廷一品命官,罪名可不轻,判个车裂都绰绰有余了。
萧游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何温初弦会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变心,又为何她宁愿私逃也不敢和谢灵玄提和离——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谢灵玄。
他既撞上了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观。
谢灵玄面对这样的威胁,笑了下。
他回头柔腻地望向温初弦,心照不宣,仿佛在调侃她。
温初弦如芒在背,窘迫,尴尬。当初她也是这样直白又幼稚地揭穿他的,甚至还告到了长公主面前,那样拼命,到最后还不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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