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薇若站在窗前,屋外的天幕被泼染上一层厚重的墨色,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
“你当真要亲自前去璃山一趟?”
易觉瑜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剑,笑了笑,剑上映照出他的一点容颜:
“为何不去?”
“一来,天盟谷如今旧制新改,不广而告知诸门派,多有不妥之处。烽火戏诸侯的把戏,被长老们玩得太久了。哪怕即便是盖了我的私印,由统领亲传,那些人亦早就信不过天盟谷只言片语。”
“借此机会我亲自跑一趟,权当是清理门户了。”
祝薇若回身,并不接话,只是立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易觉瑜停下手中动作,侧目望过去:
“二来,璃山有谁,你不是知晓么?”
祝薇若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剪子挑亮灯芯,说道:
“你就算是查到丞相又能如何……舒姑娘那边,你该要如何交代?”
易觉瑜淡然一笑,朝她摆了摆手:
“小神医,当年师父临去前尚未提及之语,你就不想去问个明白么?”
祝薇若低下头来,将剪子轻轻地放入手边的竹篮之内:
“若真相恰如你我所料想,你会动手么?”
茶水慢慢注入桌案上的白瓷小盅,易觉瑜摩挲着指腹,摇头笑了笑:
“小神医,为何这般揣测?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我不过是有些旧事,需要向先生讨教一二而已。”
“难道你并非同我一样,觉得师伯之亡故另有蹊跷?”
停到这里,祝薇若不由得哼了一声,她将自己手边的医书推了过去,淡淡道:
“你是觉着,神算子前辈之死乃是旁人所为?”
她轻轻挑眉:
“其中因由,你自己合该心知肚明罢。”
“那日你为何忽然对我提起归生丹?为何你死而复生,在暗道中认出我后,却从未将此事告与我分毫?”
祝薇若抬眸看向他:
“易觉瑜,你这般逞能,是只把自己当做一根烛火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易觉瑜笑着耸了耸肩:
“告与后你除了徒增烦恼,还能生出何事来?况且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别放心上。”
“再者,连天下至首的神医台都束手无策,便合该是我的天命罢。”
祝薇若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谁说我解不得此毒?”
易觉瑜笑着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