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棠紧紧盯着甘卿卿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按捺住心下不忍,“我不叫夏丹棠,我的名字是,朗曜,丹棠山的人。”
甘卿卿苦笑,从眼眶中滚出两行珠泪,映衬着微红的鼻尖,显得柔弱不堪我见犹怜。
她浅浅摇着头,“你一直都在骗我……”
见甘卿卿落泪,朗曜的神色有些慌乱,
“卿卿,这些都是人魔,是祸患。我丹棠山世代守护人族,不能眼见人魔肆虐而坐视不理。”
“这些人都是甘愿取得无上力量,放弃平庸的为人的生活,人魔可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温固粉饰狡辩着,却也根本不去掩饰搜罗人魔的心思。
“舅舅?”甘卿卿不可置信地小心低语。
眼前的温固也不复寻常慈爱,玩味地瞧着她,“卿卿,这就怕了?可不像你。”
朗曜细细打量庭中情形,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见他突然向前奔袭,对着温固使出了近乎八成功力。
然而,在他手掌捱上温固胸口之前,朗曜受到了巨大的阻碍。
他低头一瞧,喃喃唤了一声,“卿卿……”
甘卿卿死死抱住夏丹棠的腿不放,抬头用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眉头因为用力而微微蹙起,显得异常坚定和执着。
“不要再伤我家人了!”甘卿卿声嘶力竭。
朗曜看到她的眼角迸发出泪花,她的恨意有多浓,抱住他腿的力道就有多大。
他生生受了掌力的反噬,强忍着筋脉剧烈的搏动蹲下来,温柔而怜悯地瞧着她,
“卿卿,我是在让这些人魔不要再错下去了。”
甘卿卿闻言,一点点松开胳膊向后仰倒,发出几声诡异而凄厉的冷笑,“你杀了我的至亲,还亲口跟我说他们该死?”
朗曜的身子不自觉地后倾,微微摇头,神情微恙,仿佛对此刻的甘卿卿有些畏惧。
温固有些遗憾地道,“朗曜,你自以为是,却让卿卿成了这数百年来最痛苦的那一个,她本来可以为人妇,为人母……”
“闭嘴!”朗曜怒吼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命运之手么?你一次次看着所有的悲剧发生而不加制止,甚至做魔族的帮凶,你能高尚到哪儿去?”
转眼夏丹棠已一个闪身,趁甘卿卿一时不备,要将温固就地诛杀。
安乐子早已被这场景缚住了手脚,困在原地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甘卿卿抽出发簪,使尽全力,一把插进朗曜的后心。
随着朗曜一声闷哼,鲜血顺着甘卿卿的掌心向外溢出,让簪上的珠玉更加娇艳欲滴。
……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庭中发生了何事,只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飞檐上轻盈而下,出尘的仙人裹着一身香火气驾临。
朗曜强压着关隘四处奔走流窜的真气,抬头喃喃道,“师父。”
晏朔一把将朗曜揽过,掌心贴上他的伤口,为他理着经脉气流。
只听他悠悠道,“我徒儿受此委屈,三桑神君为何冷眼旁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