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盯着凌煦,不要被他发觉。”凌煦沉声吩咐。
连山千枝连忙称是,捏决闪身,消失在原地。
灵希冷哼一声。
三桑挡了浮生镜,不叫她知道行踪,凌煦竟又听了龙池的鬼话,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这一个两个真是越发难以管教了。
……
“听闻你与凌煦去了无量宫?”忽然殿外传来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必镧?你许久不来盯着我了。”灵希闷声道。
“他知晓你的身份了?”必镧问道,“为什么要带你去无量宫?”
“没有,你可放心了?”灵希嘴硬道。既然都是猜疑,就不怪她欺瞒了。
她早忘了必镧为何不让凌煦得知实情的理由,因为那些全是鬼话,都是必镧要众人一起演戏给凌琰看的说辞。
“凌琰如今平和了许多,”必镧怔怔盯着凌夕,“希儿,你还怪我么?”
过了那么多个百年,就算是丧女之痛,也有浅淡褪去的一日,她日日更难熬的,却是因为这场图谋里没有保全、未能如愿的两人。
“你知道我,无需故作委屈地来问。”灵希丝毫不客气,那日她没能下手,已然是留情了。
“那我若还有所求,你愿不愿意帮我?”必镧神色忸怩,没想到灵希的话几乎没有留一丝余地。
灵希知道必镧一向不爱求人,更何况对面的人早与她决裂。她却想不到如今的必镧还有什么可求,除了凌夕之外,必镧不该是万事如意么?她不禁好奇道,“你先说来。”
“我想在人族设观,供奉极天。”必镧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灵希冷哼一声,调侃道,“这是什么世道,连你们寒山一族也要下山了?”
可她不解,“不过,你贵为尊后,连设观这种事也做不到,还要让长公主首肯?”
“这件事只能你点头,你与极天有渊源……”
必镧一语说得支支吾吾,这不过是她做为寒山圣女应该守的一道规矩罢了,却好像因这没头没尾的谈话显得卑微可笑。
末了,她轻声嘟哝,“罢了罢了,何苦来寻不痛快……”
“等等,”
灵希不愿见她窘迫,这实在不像她从前认识的兰姐姐,给她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戚之感,
“寒山一向正统,比那些无名仙官的香火观要好,我为何要拦阻?”
必镧似是有些意外,略一呆愣才望着灵希轻笑称是。
她心下腹诽,不知有朝一日,她成了共主之身,还会不会将此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可在忧心之余,她又更加笃定,整座寒山,整个下世,能弥合共主与父神之间芥蒂的,只剩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