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桑抱着安乐子来至蓝田阁,正巧撞上匆忙外出的凌煦。
“她怎么了?”凌煦忙问道。
“中了荏染的毒,”三桑忙不迭将安乐子安置入殿,冲哲哲道,“快去请药王。”
“荏染如今偏帮魔族,怎会害安乐子?”凌煦疑惑道,“她可是向神君提了什么条件?”
“人魔的事不能再查下去了。”三桑看着安乐子汗涔涔的小脸,甚是怜爱。
三桑关心则乱,不由怒极,起身指着凌煦道,“不过是几百年,人魔尚且无甚危害,凌夕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为了神魔之争,石头都已经死了两次,还不够么?”
凌煦眉头微皱,他从未见三桑对灵希之外的人如此偏爱,何时安乐子竟这般让三桑放在心上了。
他抬手施决,必镧给他的修为有阵痛之效。好一阵子过后,安乐子才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荏染歹毒,解药时限只有三年,安乐子身上尚有余毒未清,”三桑郑重其事,“若是长公主再查个没完,我就不客气了——”
“神君就不管人族存亡了么!”
三桑话音未落,凌夕便抬脚进殿,厉声打断了他。
凌夕瞪着三桑,“人族的命也是命,凭什么被魔族搅弄命途!”
三桑闻言冷笑,“我是不辨是非,不分善恶,我从前,只顾得上石头一个人的立场,如今她不在了,我还管什么人族存亡。我只知道她将安乐子托付于我,我决不能让安乐子有事!”
灵希说不过他,拂袖转身去看安乐子,见她已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七刑毒可能会让安乐子心性大变,你可要看顾好她。”她嘱咐三桑道。
三桑定定颔首,一边朝安乐子榻边走去,一边毫不客气地戳穿凌煦道,“是凌煦安排安乐子随你入山的,你姐弟二人有事自己解决,别连累了别人。”
凌煦闻言顿时有些慌神,未来得及向凌夕解释,便被她拽出了殿。
……
“说,为什么派安乐子打探消息。”凌夕端出了做姊姊的架势,审凌煦道。
凌煦狡辩道,“我不便进山,又关心人魔之事,托他们带话儿罢了。”
凌夕冷哼一声,“你难不成怀疑我替魔族遮掩?”
凌煦忙摇头道,“绝非如此,我只是不巧看见了连山千枝呈上的陈情状。”
他手上幻化出一封奏章,指着那字问道,“姊姊的批复上,这是何字?”
凌夕凑上前来,“这是‘甮’字,你不识得?”
“这字,除了她,不应有人识得。”
凌煦眸光一沉,拽住姊姊手腕,“你,到底是谁?”
——
“师父——”朗曜在晏朔身后懒散地跟着,生怕师父一气之下有个好歹,“那群神仙就这个德行,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早科未毕,你怎么来了。”晏朔沉声问道。
“我听说天上有人来,哪能放心,刚出门便看见一道紫雷,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师父你——”朗曜险些失言,悻悻住了嘴。
“甘家,你盯得怎么样了?”晏朔沉声道,“若是差不多了,该出手了。”
“是。”朗曜抱手退下,自去准备。
晏朔遥望远处的群山,长叹一声,背手往后山听雨楼而去。
他哪敢懈怠人魔之事,哪敢负了她的遗愿,不过是不愿与神族合手罢了。
——
荏染刚落脚至栀灵山下,小心绕到龙池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龙池都未转身,问道,“这一个时辰,去哪儿了?”
荏染不愿骗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阿迦?与吕泽去哪儿了?”
“你们背着我与仓术交涉,还以为我像从前一样好糊弄?”龙池转过身来,手上擦拭着所佩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