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面色扭曲,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更何况是断臂之痛。
但她死死咬着嘴唇,把痛呼都憋回心里。刚才就是叶如莲的声音引来了植物人,现在情况不明,暗处的敌人尚未显露,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大量的鲜血从顾春的断臂里喷溅而出,她甚至能听到“滋滋”的声音,失血过多让她浑身冰凉,意识混沌。
地上的叶如莲浑身抽搐,胸口的血肉都被子弹旋转着搅碎,她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血,呛咳了两声,很快双眼失去焦距。
车队里的人都被这一分钟之内发生的惊天巨变惊呆了。
那个靠近的植物人嚼着顾春的手掌,骨肉碎裂的“噶啦噶啦”声无比瘆人,粘稠的血液从植物人的嘴角流下来。
它一边咀嚼,一边朝着顾春再次靠近。
顾春用仅存的一只手提着刀,刀尖软绵绵地颤抖。
暗处的那支狙击枪对准了顾春的眼睛,持枪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她再次精准地锁定了目标。
植物人摇晃着上前,不巧挡住了狙击手的射击角度,它吐出嘴里的碎渣,裂开嘴露出满口雪亮的尖牙,牙尖上悬着一滴要掉不掉的血珠。
顾春拿刀的手更无力了,眼前一圈一圈的发黑。
她是个文职,几乎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能在第一时间提刀砍手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植物人进一步,顾春后退一步。
车里的十年生睁着死鱼眼对眼前的场面视若无睹,车里的五年生蓄势待发,随时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那些尖塔的毕业生不约而同地锁死了自己的车门,她们没有学习过战斗,反而精通自保的手段。
“来人。”
极致危险的情况里,顾春天旋地转的脑子终于从剧痛中清醒片刻,她此刻分明是在车队里,这里到处都是能为她拼命的兵。
她一声令下,十年生和五年生齐刷刷地打开车门,车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植物人的注意,它转了个身,朝着车队走去。
“砰——”
狙击手的第二枚子弹射出。
顾春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子弹擦着她的头顶,在地上击出火花。
五年生目光如炬地朝着子弹射击的方向看去,精神力汹涌着铺开,狙击手无处藏身,暴露于她们的视野之中。
“砰砰砰砰!”,她们掏出枪支毫不吝啬地朝着狙击手开火。
狙击手早在开第二枪后就地一滚,她把发烫的枪支背在身后,一手扶起了倒地的摩托车。
子弹在她身边不断炸开,狙击手拧动车把,在密雨般的枪声里撤退。
五年生的精神力让她们捕捉到战场里一切变动,她们能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立刻找到自己的目标。
可她们没有开枪的准头,过于依赖精神力的视角让她们忽略了环境对于子弹轨迹的影响。
风速、距离、乃至空气的湿度,这些微小的细节改变了子弹的轨迹,让狙击手成功脱身。
植物人被十年生们切块,危机暂时解除,医疗员抱着箱子冲下车。
她先是捂住了顾春不断喷血的伤口,在上面撒上止血粉末简单包扎,然后扶着顾春上了车。
随后医疗员指挥着两个十年生,把叶如莲的尸体也抬上车。
“你们被算计了,她们是有备而来。”车里响起风里希无机质的声音,在这个慌乱的夜晚里,它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
“你先回自己的车上去。”顾春提起精神吩咐,医疗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