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的驰道上,两边的异域风景飞速闪过,明珠坐在马车里精神奕奕,说道:“王爷,不用提前给老索去信,我每年都去看看他,这老小子身体好着呢。”
“太子爷,您放心,这大惊喜绝对吓不到他。”明珠可知道太子是真正把索额图当作亲人的,这句解释就对太子说。
胤礽点点头,“我相信在这边许多年,您和我一舅姥爷的关系应该会修复很多。”
明珠:都不听太子说孤了,很是不习惯。
此时此刻的伦敦大街上,中式面点馆客人络绎不绝,一个高个子踩着皮靴走进来,走到一个正在打包梅花糕的少女面前,手臂搁在柜台上问道:“你们家老爷呢?”
“哦,威廉船长,”少女笑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在后院听戏曲,您要去吗?”
威廉船长匆忙地摆摆他的手,“不去不去,听不懂。后天是我的咖啡馆十周年纪念,请你们家老爷一定莅临。”
拍下一张大红色请帖就离开了。
少女打包好点心,拿着请帖笑着走去后院。
索额图接了请帖,淡淡地说道:“威廉有心了,不过这请帖的大花纹样式,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他跟威廉在美丽洲待过两年,有点共患难的友谊,后来他们跟着英国的士兵抵达这里,便一人开了一家店。
威廉开的是咖啡馆,他开了一家中式面点馆。
后天威廉的咖啡馆十周年,面点馆也要不过一个月就十周年了。
他都远离故土一十多年了啊。
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太勾心斗角,心静活得久。
索额图拽住辫子看了看已经掺杂很多银丝的头发,再次想家。
这时有一个男仆从后面的小门进来,递上来一张洒金请柬,索额图一看立刻高兴地坐直身体,“老莱到伦敦了?好好,准备一桌盛宴,我要邀请他。”
老莱是一个德意国人,他对中国特别感兴趣,听说几年前还在碰见从中国返回的传教士徐日升时,给他开列了一中国书单。
有一次他到伦敦旅行,看见这条大街上的中式面点馆便跨了进来,经过一番交谈,索额图和他瞬间成为熟人。
知道这家伙是研究数学的,索额图开心地说他们中国的皇帝也非常喜欢数学,并表示想要收藏他的大作日后归乡时带给皇帝。
老莱没想到中国的皇帝也喜欢数学,可激动了,把他的一些还未出版的私人手稿都抄写了一份送给索额图。
而索额图也向他提供了很多他捎来的中国戏曲小说集。
老莱将这些书带回他的祖国,与他往来的也有很多文学家,这些人历经几年找到懂中国语的人翻译了这些文学作品。
然后这些作品在整个欧罗巴都成了现象级爆款,形成各种剧目被扮演到舞台上。
索额图受邀去看过一回,就发现他和这些西方剧有壁垒,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兴致,以后老莱再邀请他他就不乐意去了。
不过老莱还是很热情,喜欢来伦敦旅游,跟他的号朋友一起吃中国餐。
索额图吩咐男仆:“你去乡下买一些新鲜的大鱼过来,老莱喜欢吃西湖醋鱼,到时多给他做两条带着路上吃。”
男仆又询问了一些安排才离开。
想家的索额图没精神听戏了,摆手让女子回去歇着,一天后参加了威廉咖啡馆的十周年庆典,之后就整日厌厌地躺在床上。
又是一日午后,索额图在后花园浇花,当日唱戏的那个女子失态地跑进来,看着索额图半晌都说不出话。
索额图疑问道:“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
女子指着外面声音颤抖:“老爷,辰亲王,太子,来了。”
“什么?”索额图手里的水壶应声而倒,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
相见的场面是混乱的,索额图一手一个,抱着苏辰和胤礽呜呜地大哭:“太子爷,王爷啊,你们终于来了。”
“您再不来,奴才这把老身子骨就要留在这远隔重洋的地方了。”
苏辰看向一边的明珠,你们俩确定没有提前通气儿?
这说的话都是一个样的。
而索额图的号啕大哭,震惊了内外奴仆,一个胖乎乎的仆妇都拿着棒子跑了出来,以为是有人伤害到了自家老爷。
各个位置的男仆女仆也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