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各学派争辩不息……遥想当年,‘人性本善’、‘人性本恶’两个论题,便足足打了数十年。”
“现在想来……穷极理论之高下,纵然妙语如花,似乎于国于民也是无益……”
像是农家、兵家等‘讷于言、敏于行’的众宗师、学子闻言,更是连连点头,面带红光。
“君侯妙言快语,当真令我等汗颜!”
熊午良嗬嗬笑着,状似谦逊地连连拱手,却毫不客气地将这些称赞照单全收。
若放在往常,这些学派的宗师们纵然心中感激熊午良的收留之恩,嘴上也会矜持一些——毕竟都是大学派的话事人,论起身份地位,咱也都是体面人。
但此刻却不一样。
熊午良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皆无法辩驳——这就算是在学术上有了高见。
对于这些醉心学术的宗师而言,曲阳侯打了多大的胜仗、斩首多少敌军、打下多大的土地……也不如方才这一番学术上的高论给他们带来的敬意更大。
兵家、农家、墨家三家学派的宗师们低声窃语一番后,突然一同起身,对着熊午良长长一拱手:“君侯重视我等学派,我等感奋不已。”
“君侯说用人之术乃‘显学’,我等不才,愿领教君侯的用人之术!”
“今后愿为君侯驱策!助君侯成就大业,也让我等这些一向拙于言辞的学派,光大门楣!”
这一番话来得突然,饭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熊午良喜上眉梢!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众所周知——这些学派的宗师,一般是不愿意出来过问世事的——当初在齐国的稷下学宫,齐王几次在学宫问策,却并无任用众宗师为官的意思。
长此以往,这些学术宗师们对于‘当官理政’的心思也就淡了。
再后来,他们就一心治学。就算有诸侯国的君主们折节邀请,也往往婉言推辞。
君不见这些宗师来到熊午良的封地里已经一两年了,却只有一个慎到愿意为熊午良所用?
没想到……他们此刻却为熊午良的认可所感奋,愿意为熊午良出山效力!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单就农家而言——别看这些混迹于田埂上的宗师们在史册上名声不大,但真论能量而言,这些人绝对是各国君主都要奉为上宾的宝贝人才!
有了农家宗师出山助力,封地里的粮产必创新高!
兵家的练兵之术、墨家的机械之学……与封地里富庶的钱粮相结合,必将造就一番伟业。
“芈良得众先生相助,如虎添翼也!”熊午良兴奋不已。
就连老成持重的乐毅,也不由得精神振奋。
这一趟书院,来得太值了。
如今的熊午良,不但有钱有兵有粮,又得了这么多顶尖的人才相助……登上大位,似乎并不遥远呐!
这么说来,还真得感谢儒家那帮腐儒了……要不是他们出言相逼,也逼不出熊午良的高谈阔论,就无法让这些宗师感奋……就得不到这些顶尖大才的协助。
儒家巨子,你真是好人呐!
黄歇站起身来,举起面前的粗陶大碗,一副东道主的模样笑道:“来,诸君以水代酒,为我大楚的大业共饮此爵……额,此碗!”
宗师们欣然举起陶碗,那些学子们也振奋非常。
熊午良、乐毅都笑意盈盈……
整座饭堂,都淹没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