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婶子沉思了一会,反问:“咱家有什么菜?”
“捉回来还活着的野鸡有两只,断了一条腿的兔子有一只,不过,二郎早上好像已经炖了一罐鸡汤。素菜的话,咱家现在就只有老青菜、黄瓜、还有茄子。”
“我不爱吃茄子,”东云婶子摇摇头,“随便炒个青菜或者黄瓜吧。”
“好。”杨大郎应了,便出门去厨房。
他家厨房在院子最左边,外头就是今年特意在院子里开出来的一片黄瓜地。杨家只有前院没有后院,也没有养鸡养鸭,院里比较清净。
厨房隔壁有个天井,如果打猎回来比较晚,来不及在外头洗干净猎物,就会在这天井里头处理。弄完之后从前院井里打几桶水冲洗一下就行了。
沈东云的屋子是在院子最右边,杨大郎从他娘屋里出来,先经过堂屋,再经过天井,之后才是厨房。
厨房的窗户是对着侧边开的,对着墙外、对着天井各有一扇窗户,两个窗子相对着,全打开之后能快速通风。
杨大郎在厨房里转一圈,摸了一下装鸡汤的陶罐,发现还是热的。再看一眼底下的炭炉,才知道杨二郎是一直用小炭火在不断熬着鸡汤。
他赶紧把陶罐拿起来,放到厨房饭桌中间的方木块垫子上。然后又往大锅里舀进两瓢水,生火烧起来。
等水烧开了,他从橱柜里拿出装发糕的篮子,取出一半,放在笼屉上,搁在热水上头蒸热。
等候发糕加热的过程中,他这才去厨房外头现摘黄瓜。
正摘两根下来,就见着杨二郎提着个篮子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刚准备烧菜,发糕已经热上了。”
听到大哥问话,杨二郎摸了下后脑勺,“我以为你回来还要有一会呢。对了,菜不用烧了,白芷多做了些,叫我带回来吃。”
以前姜白芷有送过新鲜的小菜,送过调味料,也送过一些自己做的糕点类,但还没送过现成的熟菜。
“怎么从她家带菜回来?”杨大郎无奈地上前去接,“不懂事!你不会是连吃带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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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杨二郎连忙解释,他不至于会做这种事,“我是上午帮她家收了下土豆,要回来时,时候也不早了,姜大哥就说,我这次送的兔子肉那么多,干脆白芷做好了,我带一半回来,省的放不住,坏了可惜。”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接受。
杨大郎便没有再训弟弟,接过篮子,掀开一看,好家伙,是大半汤碗的炒黄瓜丝。
“你怎么连小菜也从人家那拿了?”
“她说省的我家再烧菜,干脆一起给我做了。”杨二郎解释着,直接在院里,把那上面的炒黄瓜丝端出来,往厨房桌上送。
搁在上头的炒黄瓜端走后,底下的土豆炖兔肉便露了出来。
加过酱油炖制后的土豆跟兔肉,乍一看还以为全是肉呢。杨大郎差点以为弟弟是把一只兔子的肉又给全带回来了,然后想想又觉得不对,知道弟弟不是那么不礼貌的人,又凑近仔细看看,才发现跟兔肉混在一起的,是别的东西。
而且,凑近看的时候,扑鼻的浓郁香气,让杨大郎这种不太重口腹之欲的人,都突然自发吞咽着口水。
他挪开视线,跟着弟弟进去厨房,把这满满一大汤碗的土豆炖兔肉拿出来,搁在饭桌上,忍不住问:“她这是怎么做的,是放什么香料了吗,怎么这么香?”
“不知道,我就看她正常炒的啊,应该先是用生姜炒了兔肉,然后加土豆、加水、加盐、加酱油、加蒜子什么的,炖了挺长时间,盛出来之前更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