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点响动都没有,眼看芳莹要把汤喝了,周至站了起来。
“柳姐姐?”芳莹看他动作起身,愣了愣。
周至没带纸笔,是想着春杏今日会好好说上一番反派说辞自己能偷懒看,没想到芳莹这样的呆,说啥都信,一番言语把春杏气得不说话,直接进了最后一步了。这怎么行。
周至把手腕上手腕手镯摘下,移步过去递到了芳莹的面前。
“柳姐姐”
芳莹泪水又漫了上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摘下了一只孔雀点翠步摇给他,“这是侯爷送我的,我最喜欢的,今日也送给你。”
这话让春香气红了眼,怎么的还带炫耀一下?夫人都没说这手镯是进贡来的,全王都就皇后娘娘和夫人有呢,矫情什么。
春杏几步走到周至身边,手一伸,芳莹快速的从周至手上拿去了手镯,半包容半宠溺,“春杏你又这样。”
春杏瞪大了眼睛。
银朱原本木头似的看春杏被点炸,眉头微微皱起。
芳莹盈盈看着周至还在面前一动不动,歪着头,“怎么了?”
话才落音,门外就喧哗起来了,周至松了口气,走回主位继续坐着,春杏脸色惨白的跟上。
罗钰生冲进房里的时候,便看到了主位上端坐的周至,一身水色的衣衫,只在袖口处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碟戏花,看到他眼眸也没有抬起。入定了一般。
“钰哥哥你怎么回来了。”罗钰生回了神,目光移到芳莹身上,还有她手上端着的汤水,汤水还有几丝热气升腾。他走了过去,夺了下来,放到托盘上。
“你怎么来了?”
求
杀,求死,求暴怒。周至答不出话,春杏开了口,“夫人只是来看看芳莹姑娘。”
罗钰生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周至,“人也看到了,就走吧。”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罗小侯爷一向对柳似娇说话这般直接。
周至不甚满意的眉头起了丝波澜,春杏急不可耐的拉着他的衣袖称是要走。后欲要端起芳莹未来得及喝的盅汤要走,罗钰生却说道,“阿莹还未喝下,拿走作甚,舍不得这盅盒,晚些时候我让人拿回去便是。”
春杏低头回是,低头走回周至身边。
结果失望,周至在后来只能装作意味深长的盯着盅汤,觉察到罗钰生目光盯着他,总算没白演一场,呼了口气离开。
春杏白了一张小脸在房间来回踱步,周至看了几眼都晕了,不再看去,继续盯着窗外的花草。一簇簇的红白花团夹在绿叶挨挤处绽放,明晃晃的日头灼热,蝉声悠长婉转。燥热的风扑在鼻尖,夹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花香。还是他这处好点,芳莹那处的花香还是太浓了,他差点没被薰晕。
摸了摸鼻子,想着罗小侯爷估计要来,就没把妆卸下。午后真是打瞌睡的时候,倚着软垫,昏昏欲睡。
春杏转身后见他头不住的点,焦急万分的思绪忍不住一松,也不想那么多了。轻手轻脚的帮周至换了个姿势,手拿起西窗美人的红柄圆扇,细白手指搭在血红的扇柄上,白衬红红衬白,倒是好看,她没在意,手指把周至粘在脸颊处的发丝拨开,整理了衣角,不疾不徐的扇起了风。
周至不知不觉一觉睡到了下午。房间寂静,只有屋外的几声悠长蝉鸣入耳,殷红的夕阳探过半开的窗棂在面前拉开了一道轻薄光幕,眼前的一些显得朦胧了起来。周至揉了揉眼睛,伸懒腰,从榻上起身了。一番睡眠正好,现在精神十足,就去了院子。
重重绿意浸没在夕阳下,影子长长,周至略略走动一番被春杏叫回去吃了晚饭,转眼天幕挂了星辰。
罗小侯爷终于来了。
迈进院子的脸色在一层层灯影下晦暗得很,想是不喜到了极致。
周至心里开心,让春杏等奴婢退下,房间就剩下他和罗小侯爷。
见他远远不靠近,罗钰生在
椅子上收回目光,手指摩挲食指上的玉白扳指,“今日的紫燕碧玉汤,多了点东西,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至眼睛对上他,表情半点没有变化。
“真是最毒妇人心。哼,想来你不是个妇人心思却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罗钰生嘲讽一笑,抬眼却见周至面容隐隐有所不耐烦。
那不耐烦让他莫名的心里不舒服,怎么,做了错事还能给他脸色看?不知死活的东西,他能来那么一番恐怕心里也乐开了花吧,还那么做作的不耐烦。
罗钰生越发控制不住的说话,“真是恶心人。不看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