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汉光帝听得见,他虽病的严重,口不能言,但耳朵还是能用的。
“陛下这副样子可真是令
人作呕。”她说着这样的话,声音却十分的淡然,就连脸上也看不出半丝对皇帝的憎恨。
“陛下现在落得的这副下场,会不会是那些怨恨着陛下的人从地狱里爬上来复仇了?”她眼中突然含了笑,朝着汉光帝又凑近了些,高兴的欣赏着他现在眼中的暴怒以及那张开似乎想要嘶吼的口唇。
只可惜,他不仅吼不出声,反倒是让那令人干呕的口涎流的更多。
文贵妃嫌弃的轻啧一声,干脆用帕子将他的口唇盖住,眼不见为净。
“当年整个凉城谁家不知那余府的小公子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七岁便能作诗,臣妾那时候也还小,街上见过他一眼,只觉得那孩子好似观音菩萨一笔一划雕琢的玉娃娃一般。”
她皱起眉,语气控制不住的起了波澜,“若是没有陛下当年的贪婪和觊觎臣子之妻的下三滥手段,他该会成长为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或许行走江湖成为那些豪情壮志的侠客,或许喜欢游山玩水成为闲散诗人,也有可能站在朝堂之上成为胸怀抱负的年轻臣子……
种种可能,就是不该成为家破人亡之后怀揣着满腔的仇恨,自此被怨恨掩埋,小小年纪便入宫的阉人。
她往汉光帝的脸上轻拍了两下,“陛下做下的孽,自然是需要偿还的,那孩子可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你猜他现在想要什么呢?”
汉光帝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的文贵妃心情好
了些许,“陛下现在若是能够说话,肯定要派人去寻六殿下,想办法护住他的安危,对吧?”
“可惜,六殿下跟陛下之间可不像是那些寻常人家的温情父子,莫说陛下现在口不能言了,就算是能说话,六殿下怕也不会有耐心搭理你吧?”
“战场上的事情不知道朝中的那些老大臣们有没有人来跟陛下说一说?”她轻声道:“若是没人告诉陛下,臣妾跟您讲讲也行。”
“听说前几日来的消息,六殿下受了伤,伤势似乎还不轻,对了,有件事情陛下肯定感兴趣。”她故意只提了一句萧千聿受伤的消息,越是这样,越是能够让这人心中抓心挠肝的难受。
汉光帝喉咙里溢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拼了命的想要说话,又似乎是因为太过愤怒,导致呼吸变得急促,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文贵妃都未理会。
她只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陛下欠下的债,旁人要来寻仇,你躺在床上倒是舒坦了,这些人可不就只能朝着六殿下去了,听说六殿下十分喜欢安阳侯府里那个当年被偷走的女儿是吗?”
“你们萧家都是有情人,你看上了臣子之妻,便强取豪夺不管不顾的将人夺取,为了心爱之人给你生的儿子,你做了许多的谋划,旁的皇子也好,公主也好,在你心中怕是什么都不算吧?”
说到这的时候文贵妃突然叹了口气,“对了,陛下知道自己
中的毒是谁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