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显道也很同意:“我也说啊,可殿下就是不信。”
这些跑是跑不脱了,单嫣只得回头道,“既然义兄还要等一会儿才到,那咱们就先进去坐坐吧。”
白显道笑说:“都听郡主的。”说着从善如流将单嫣怀里的包袱接到自己怀中。
因着罗成人没到,单嫣也不好随意进人家的书房,便拉着白显道,两个人坐在天井里石桌旁的石凳上。
白显道是个缺心眼儿的,单嫣跟他寒暄了几句,他是有问必答。
单嫣瞧着他那副铁憨憨模样,不由得耍了个心眼儿,轻描淡写问道:“对了,白大哥,我瞧着你跟义兄关系融洽,你们是何时相识的啊?”
提起罗成白显道就有话说,得意道:“我跟殿下认识可有些年头了。那年灾荒,我爹娘过世得早,王爷就把我给抱回了王府,那时候殿下才刚长牙呢。说起来,我与殿下也算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了。”
单嫣点点头,依着他的话笑道:“哦,这样。那,你肯定知道义兄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了?”
说完便瞧瞧打量了白显道一眼,显然,憨厚的白大哥并没有觉得单嫣这话有何不对。
“那是自然的了!”白显道拍了拍胸脯,“我敢说,文忠知道的都没我知道的多。殿下的事情我哪件不知道?我跟殿下可是从小一起挨打的,他屁股上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
单嫣故意使坏,质疑道:“不见得吧?”
这白显道就不能忍,急道:“郡主,您问,随您怎么问,我白显道要是答不出来,我今儿跳着走一天。”
单嫣还是满脸的不信,挑挑
眉:“那我可就问了。”
白显道气哼哼:“您随便问。”
单嫣脑海里转了一圈昨天的事,错了措辞,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知道,义兄喜欢谁家的姑娘?”
白显道脸色垮下来:“这个么……”
单嫣见他话语踟蹰,便使激将法,摆摆手道:“说不出来就罢了,没事儿。”
这能忍?白显道忙道:“别呀新郡主!我知道,我没跟你说大话,只是你答应我一桩事,我把这事儿告诉您,您可不许说出去啊,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单嫣很上道地接话。
得了保证,白显道方才像是松了口气。
他凑近单嫣,低声道:“殿下从前喜欢的人,是安国公家的大小姐,武姝姑娘。”
这点单嫣是知道的,单嫣真正要套的话不是这个。
她装着讶然瞧白显道,说:“是她?可是昨儿武小姐来咱们王府的时候碰上了义兄,义兄对人家冷眉冷眼的,这……白大哥,你怕不是不知道,随口说一个人出来框我的吧?”
白显道急了:“真没骗您,就是她!”
单嫣顺杆爬:“那你说,义兄若是喜欢她,为何昨日搭理都不搭理她?”
白显道无奈叹了口气,道:“原是这样。咱们殿下呢,从小就是这么个阴冷倨傲的性格,在学里的时候又不爱与同窗来往,甭管谁家的公子小姐,见了咱们殿下都是敬而远之。后来安国公大小姐跟着她姨娘从乡下被接上北平来,就与咱们殿下同在一处念书。原先也没什么交集,只有一回,学里的公子哥们欺负武小姐,说她是个庶女下贱,殿下出手帮了她一回,自此以后,她便跟个影子似的处处跟在咱们殿下的身边。一开始殿下也是不搭理的,想着冷她一阵也该自己识趣儿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谁知道这个武小姐,一跟就跟了大半年!殿下也习惯了身边有她跟着,渐渐关系居缓和了。殿下身边说话的人不多,有武小姐跟着,殿下也有人伴着说话。”
单嫣一怔:“安国公大小姐的生母不是安国公夫人么?怎么是庶出?”
白显道叹了口气道:“安国公夫人早年是个强硬的性格,容不下人的。我也是听王府里的老人说的,说武小姐一出生的
时候就跟着生母打发去庄子上了,可后来安国公受了点儿什么伤,家里的妻子侍妾都没能怀有身孕。可安国公夫人的膝下不能没孩子,就想到了养在庄子上的武姝小姐。武姝小姐被接上京后,便与姨娘除了母女关系,记做安国公夫人的嫡出了。”
单嫣听了倒有几分唏嘘:“想不到她身世倒有几分坎坷。那为何她与义兄成了现在这样?”
白显道低声:“郡主您别往外说。其实当初殿下与武姝姑娘私定过终身,殿下都下定了决心了,就算是安国公不同意,用抢的也要把武姝姑娘娶来。两个人约定得好好的,武姝姑娘也说了今生非殿下不嫁。殿下劝说了王爷与王妃,一切都准备好了,可就是这个时候,武姝姑娘一句话也不说,就从北平城去长安了。我现在都记得,那一日,殿下冒着大雨去了安国公府,可是却被武亮痛批了一顿。那个时候殿下才知道,武姝姑娘早就把后路预备好了,她是想去长安,想做杨家儿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