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聿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料到叶唐文居然会对他所说的话嗤之以鼻,他质问道:“你就那么相信他?”
叶唐文不想和许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何况被这样束缚着实在很难受,也不管许聿问了什么,只道:“你先松开我。”
见叶唐文如此抗拒,许聿心有不忍,还是将叶唐文松开了。
叶唐文获得了自由,但也没有着急躲开,他漠然地说道:“既然你没看见他,那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许聿:“你现在不是看不见吗?能去哪里找他?”
虽然不愿意接受,可许聿说的是事实,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完全没办法独自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别说找到邱轻辞了,他能往前走多远都是个问题。
许聿:“久病成医,以前我也出现过这种状况,你跟我来,我可以帮你恢复。”
现在不是和许聿刚的时候,他确实需要帮助,叶唐文便也没有和许聿对着干,说道:“好,谢了。”
良久,他听见许聿道:“和我……就不必客气了。”
叶唐文轻轻应了一声,许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不过,叶唐文很快跟许聿走了一段,跨过一道门槛,显然是进了另一间屋子。
“躺下。”
许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唐文半信半疑,道:“躺下就可以了?”
“躺下然后把眼睛闭上,让眼睛得到休息,过一会儿就能好了。”许聿道。
叶唐文疑惑:“就这么简单吗?”
许聿:“刚才因为你忽然看不见,所以心里着急想要立刻看见。但是你越是着急想要用眼,就越是难以看见,所以你现在所需要的其实是足够的休息。”
叶唐文觉得许聿说的没错,而此时也没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于是他便依照许聿所说的躺下。
这好像是一张床,因为从高度和躺下来之后感觉到的硬度来看,应该不会是桌子之类的东西。叶唐文问:“这是哪里?”
许聿:“这是办公室隔壁的一间病房,房间里刚好有两张床可以休息。不过这里比较简陋,应该只是用作临时休息的地方,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什么别的也不要想,好吗?”
叶唐文听着许聿的声音,不知怎的,也许是这声音的缘故、也许是许久没有得到休息,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陷入了疲惫的状态里。虽然他刚才躺下了,可心里还是有着戒备的,按说不可能立即就这样困倦,可是不知是为什么,他就这样一躺下,就被困意席卷而来。
“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你需要好好儿地休息。睡吧,累了就睡吧……”
还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的意愿,好像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就收起了它的棱角,叶唐文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但是这样的“睡着”却又并不是睡的很沉的那样,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好像对周围的世界还依然有所感知。
叶唐文感觉躺在这张床上其实并不是很舒服,果然病房的床又小被子又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令人感到难受。此时他的状态实则是有点半清醒半迷蒙的,好像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环境状况,可是又无法彻底睁开眼看看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够根据周围的状态进行一些猜测。
他似乎听见了一些不大确定的声音,好像是……哭声。这哭声一开始好像在远处,到后来越来越接近他所在的位置。这声音听起来像个孩子的哭声,这哭声却并不是连续的,它断断续续,而这中断的时间里似乎能听出痛苦的呻吟。
哭泣的声音、痛苦的呻吟、交织起来听得令人心惊,好像即使只是听着也能感觉到哭泣者所遭受的痛苦。这样的声音听着,令人的内心感觉到焦虑和暴躁,好像同哭泣的人一样,也在忍受着折磨和煎熬。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这样躺着的时候,叶唐文对时间是没有感知的,也许其实并没有过多久的时间,他感觉到身体由内而外地感觉到寒意。这种冷,它似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样,令人难以承受,他甚至控制不住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以抗拒这难挨的寒冷。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听觉的注意就变得格外灵敏。虽然身体在被动地抵御寒冷,可恍惚之间,叶唐文似乎听见在那哭声的背后,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说话声并不是非常明显,它像是从那哭声背后透出来的,依稀能够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那声音实在是太朦胧了,只能够听见她说话,却具体判断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一开始的确是什么也没办法听见,但是那个女人的说话越来越激动,叶唐文依稀能听见几个字,她好像是在说“救救他——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