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希珩于当天晚上23点56分离世,最终没能熬到自己的二十岁。
有医生的提前预警,单珹那天带着钟溺到达医院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以单希珩的烧伤面积来说,止痛药几乎对他失效,可单希珩并没有疼多久。
钟溺那天也一直陪在医院,她亲眼看着医生每隔几小时,一次又一次为单珹抽取血液,一次又一次从单珹的血液中提取信息素注入单希珩的呼吸设备中。
单珹是sss级镇静类oga信息素,全天下没有比他的信息素更有效也更能缓解疼痛的药物。
钟溺知道,单希珩挺过来的这些天,单珹必定一直在为弟弟做这件事。
23点56分,单希珩蔚蓝的眼眸失去最后一点光泽,他走得很平静,单珹守在单希珩的病床边,亲手为弟弟盖上的白布。
爆炸事故发生后,单父当场死亡,而单希珩被紧急送往医院,那时候抢救单希珩的医生就对单珹说过,病人没有求生欲。
没有,求生欲。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单家小少爷,从来都是骄傲的,单希珩生来就该是天之骄子。
“没事了,再也不会痛了。”单珹最后对弟弟说。
单父与单希珩的葬礼选在了同一天,单父至死都害怕自己没有alpha孩子送终,如今单希珩陪单父一起去了,不知父子俩这一路会不会没那么寂寞。
钟溺没有参加单希珩的葬礼,她想她不出现可能就是对这场葬礼的往生者最大的祝福。
而葬礼之后数天,钟溺又回到了整日躲在单珹房间不出门的状态。
她还是偶尔发烧,或许是因为太久不见阳光,钟溺的肤色变得寡白,时常头晕,还偶尔吃着吃着饭,牙龈就出了血。
白色的米饭被染得通红。
而这段时间,钟溺一步不愿意踏出单珹的卧室,单珹便几乎将所有可以远程处理的工作也都安排在了自己的卧室完成。
单珹靠在床头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小丫头用从他衣柜里翻出来的领带跟钟溺自己的右手绑在了一起。
单珹停下工作,注视着钟溺。
钟溺抱着单珹结实的一侧臂膀,伸出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放到单珹的笔记本键盘上。
“哥哥的左手被我‘绑架’啦,我把自己的左手赔给哥哥。”钟溺依恋地凑在单珹脖颈边,“哥哥要写什么字?我来帮忙。”
“帮忙?”确定不是捣乱?
钟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迅速改口:“补偿!谢罪!”
单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抚了抚钟溺瘦了一圈的小脸:“哥哥只想钟钟开心一点。”
单希珩死后,钟溺没再笑过。
一次也没有。
“我配开心吗?”钟溺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闭眼靠在单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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